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孔临喊住了马夫,“我去吧,这小子狡猾得很,你可别着了他的道。”
说着,两人一同进了客栈。
林舟闻言,立即回身摸索着地上的绳结,将脚上绳子绑了回去,但这双手的绳子是被磨断的,已然绑不回去了。
听着那一阵阵上楼的脚步声,林舟心一横,直接贴着墙卧倒在地,将双手藏于身后。
脚步声在她的房门前停了下来,外面的孔临正掏着钥匙,只是翻了半天,缺一直找不着是哪一把。
最终,孔临颇为烦躁地“啧”了一声,“罢了,明日再来看,左右也逃不了。”
说罢,那脚步声又一阵一阵地朝着底下去了。
林舟心中松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深夜,隔壁马夫已酣然入梦,发出震耳欲聋的打呼声。透过窗户,林舟瞧着孔临靠在了火堆旁的树干上,已闭上了眼。
林舟深吸了口气,往后越往北走,就对她越不利,现在再不逃,恐怕就逃不掉了。
于是她推开了窗,低头看了下去。
似乎是她运气好,孔临给她找的这一间房的窗户底下,竟然堆着许多杂物。
林舟看了一眼孔临的方向,小心翼翼地从窗户爬了出来。
她努力攀着窗檐,轻轻一跃,落到了地上。纵使她十分小心,却也还是发出了些动静。
林舟心一提,朝着孔临看过去,只见他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她才松了口气。
她看向了旁边的围栏,心跳得快了起来,只要翻过这围栏,她就能逃出去了。
只是在看到马棚里的马时,她又有些犹豫。
这里不是大郢,此地方圆百里可能就只有这么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若没有马匹,或许她也走不远。
只是要将马牵走,被人发现的风险就更大了些。
林舟还在犹豫时,忽地远处的院门却被人一脚踹开。
只见一道人影站在了院门口,他身后跟着不少侍从,个个手持兵器,手上的火把几乎要将整个院子照亮。
林舟看清那人时,心脏骤停,几乎不能呼吸。
她往后挪了几步,还在试图将自己隐藏于黑暗之中,却见门口那人朝着她的方向大步走来,身后的火光也随之照在了她的脸上,叫她无处可藏。
眼前的人,和她记忆中有些不同了。
他的眼角处似被剑划过,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痕迹,对方的双眸如同毒蛇一般阴冷地落在她身上。
他俯身欣赏着她这幅狼狈的模样,轻声问:“这不是本宫的麟台郎林大人吗?怎的这般落魄模样?”
竟然是齐承沅来了。
林舟被风吹得浑身发抖,她握紧了拳,盯着齐承沅没有说话。
齐承沅笑了笑,往孔临的方向看了过去,“怎的,难道是孔临没把你照顾好?”
方才那么大动静,孔临早就醒了。
他看着从二楼翻下来的林舟,有些不可置信,连忙跪到了齐承沅身前,“小人看管不利,太子赎罪!”
齐承沅垂眸看着林舟,对孔临淡声道:“罢了,本宫这麟台郎诡计多端,你一时不察也没什么。更何况,多亏你传了消息给本宫,叫本宫亲手逮住了她,也算立了个大功。该赏你的,一样都不会少。”
孔临闻言,面露喜色,连忙道:“多谢太子殿下!”
齐承沅瞧着他面上的贪婪,笑意更深。
他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着的林舟,轻声道:“好了林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地算一笔账了?”
他话音虽轻,缺令人毛骨悚然。
林舟漠视着齐承沅,“若要算起账来,林某恐怕只有一条贱命可以赔给殿下了。”
齐承沅嗤笑了一声,目光在林舟身上扫视着,“林大人还有些自知之明。不过你这命,本宫觉得可不是什么贱命,甚至大有用处。”
说罢,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散落在寒风里,与北方无边的冷意融为了一体。
第66章
北地荒漠中,一行人骑着骆驼正往北走。
沿路四周的树木渐渐变少,只有一些矮灌木零星点缀在荒漠之中。
林舟双手被缚,她一人坐在骆驼上,只能紧紧抓着骆驼上的布毯,才能保证自己不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