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捅过粪坑沾过屎呢?”我哼道,“我要芦苇和空心菜。”顿了顿,我摇头,“不行,空心菜的味道我受不了。”
他更受不了了:“我上哪给你弄芦苇去!”
另外一个土匪想了想,叫道:“用旧牛白草吧,我去弄。”
他很快弄了一捆白草,他们在窗边一根一根挑过去,总算捡到一根满意的,递过来。
我不动神色的咬住,俯身吸着,忽的眉眼一凝,桌上那几坛酒水纷纷摔地。
他们下意识回头,我急调真息,数十粒石子从窗外砸入,同时屋中所有的食物都朝他们砸去。
我撞开两人,带着铁链跳下床,石子落在窗口白草上,与花雕酒一起定下切灵阵,我同时钻进去,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他们傻了眼,两个当即转身跑了出去。
没多久,宋十八带人从屋外赶来,对着看守我的那伙人一顿怒骂狂揍,揍完派人沿路各处去寻,留下四人守在原地。
双手被反绑在后,我费了很多功夫终于解开,算算被绑来也有两三个时辰了,杨修夷应该很快就能找来的,想到这顿然心宽,索性便靠在地上睡觉。
睡的半梦半醒,细细碎碎的说话声传来,屋内不知何时多出一个男子,穿着厚貂大裘,一顶毛绒风帽将大半张脸遮去,剩下的鼻嘴又被浓密的胡须遮挡,完全看不清面貌,配上这高大体型,像是雪山上跑下的黑熊。
他端坐在那,手里执一盏茶杯,淡淡道:“要胡闹就随着她罢,日子快近了,又能胡闹多久。”声音极为嘶哑怪异,像是有饴糖黏在喉中,听着令人很不舒服。
我微撑起身子,不由一愣,反应过来如今六月炎热,他居然穿成这样。
“可是大当家,如今四下剿匪,陷活岭许多帮派都已迁走逃窜,她非但不躲,还带着弟兄们进城闹事,这不是把弟兄们往刀尖子上送吗?”一个中年人道。
“就是,“又一人道,“那群没脑子的就爱跟在她屁股后面,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把你挤走变成大当家的!”
“哈哈哈,“男人低声朗笑,“你们下去吧。”
“大当家……”
“阿拓。”
一个年轻男子立即上前:“马堂主,请。”
几个男人面色微怒,终是走了出去。
那年轻男子关上门,回头道:“可是大当家,就真的任由她胡闹不管了?”
男人看了他一眼,冷笑:“你是入戏太久,忘了什么为要事了?一个且小的山寨,值得我们劳心多想?”
年轻男子抿了下唇,道:“是。”
男子忽的手指一紧,将茶盏捏碎,裂开的陶片戳入他的皮肉,鲜血溢了出来。
他拔出碎片,举着手指淡淡看着上边的伤口,眼神若有所思,有些迷离。
我皱了下眉,觉得这人真是有病,可下一瞬我就傻了眼。
他破损的皮肉竟在缓缓愈合!
他抽出巾帕随意擦掉指尖上的血渍,起身朝门外走去:“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了,你们几个看好她,不要让她出现任何意外。”
“是。”
他带着那个叫阿拓的年轻男子走了,室内留下的三个男子之前从未见过。
我呆呆的看着遗留在桌上的那摊血,再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怎么回事?这人,这人……
杨修夷拽着一个男人破门而入是在半个时辰后,门内一片狼藉,他揪紧那男人的衣襟喝道:“她人呢!”
我破开切灵阵出来,平静叫道:“杨修夷。”
屋内三个坐着喝酒聊天的男子皆吓了一跳,随即冲来,刀都未拔出,就被杨修夷摔成了一团。
我走到桌边,俯身在桌上那几滴血上轻闻,气味腥涩,跟我的甜香完全不同,心中不由有些失望。
但转眼又想,他怎会是月家的人,能当上土匪大当家,手中哪能不沾血,若是月氏族人,恐怕早就因反噬而死了数十回了吧。
“怎么了?”杨修夷走来,关心问道。
“刚才宋十八的大当家来了,“我道,“他身上也有重光不息咒。”
杨修夷一愣:“他?”
我没说话,看着桌上的血,虽然不一定与月家有关,可是他必然跟上古之巫有联系,去找他似乎比千里奔赴柳州更好。
几乎这个念头一出,便听到杨修夷道:“那就从他开始着手吧,总比你大老远跑去柳州要轻松,“嘴角牵起一缕嘲讽,“省得又被当成土匪捉回来。”
我有些傻眼:“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柳州的。”
他反问:“你又怎么猜到我会知道的?”
我皱眉:“你在说什么?”
“你是在陷活岭被当成土匪捉回来的,“他没好气的看着我,“跑去陷活岭那么远,这是想绕道吧,专门躲我?”
我有些心虚,看向门外,咕哝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你捉到了呢……”
他冷笑:“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