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肯定跟苦练了十多年的小馒头没得比。
魏楹笑道:“小寄,当初你说儿女双全就够了。哪够啊?”如果只生了小芝麻和小包子,那如今膝下可不得寂寞了?
下午,小豆沙又穿过四房的院子去六房听戏。这回芳姐儿没在院子里学规矩,也没挨老嬷嬷抽荆条。
小豆沙眼珠子四下转转,心道芳姐姐难道解脱了?
她没有改变既定路线,一则是懒得去绕个大圈子;二则也是因为芳姐儿都是背朝着这个半月门的方向。她从外头经过,芳姐儿也看不到她。
她只需要朝四叔祖母行个礼,就可以径直路过了,都不需要特地再去请安。
要给芳姐姐留面子呢。
四婶自然是很喜欢小豆沙这个不见外地、从她家借过的举动,每每朝她微笑点头。
芳姐儿是不敢转头去看谁从外头经过的。她也没敢跟四房的下人打听。
如今已经够惨,再打听这样的事是自己找抽呢。
沈寄听小豆沙说了这些缘由好气又好笑,也没一定要让她改线路。反正让她去瞅瞅也有一定教育意义的。
芳姐儿不敢打听是谁每天路过看她笑话,她既打听不到也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四婶已经分期、分批组织族里将届婚龄的姑娘来观摩过她受教训了,以儆效尤!不多,三次!
次数恰到好处。不会让芳姐儿被看麻木了,只会让她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小豆沙却是敢打听芳姐儿的事的。
香草很快问到回来回禀,“姑娘,芳姑娘在祖宗牌位前跪着读《女戒》呢。要是嬷嬷觉得她读得不诚心,还是要打的。如果跪得不够规范,一样要打。”
小豆沙缩缩脖子,越来越惨了啊!
她一定得乖乖的,不能让族里的长辈找到她的把柄。不然,不但丢娘的脸,自己也太遭罪了。
魏杬蛮欢迎小豆沙每天过来玩的,让自己的小儿子带着她一道去戏班子那边玩耍。
把家里好吃的、好玩的都找出来招待她。要不是这样,小豆沙也不会每天过来报道的。
这会儿两小在午睡,小馒头则换了身蹴鞠服,上五房跟着七叔魏杉的几个儿子一道蹴鞠玩去了。
魏家孩子多,拉出两只蹴鞠的队伍太容易了。
之前小亲王和小包子、徐赟、宁哥统统都下过场的。
等到两小睡了起来,魏楹和沈寄便带上他们去舅舅家,看着下人给收拾屋子。
外公家的东西当年抄家抄走了。后来平反,还回来的老物件不足四分之一。可见所谓抄家收归国库有多污了。
其他的东西找不回来,朝廷给了相应的银子弥补。
这些当初都是魏楹收着的,就锁在舅舅家的库房里。
如今主人要回来了,家里又没旁人了,五服里都没人了。
收拾屋子准备迎接远游几十年、即将归来的主人的活计,自然也着落在魏楹和沈寄身上。
什么东西该摆哪里他们是不知道的。不过把家具摆上,床铺好,卫生打扫、打扫还是可以的。
挽翠和管孟都在这边。管孟盯着下人在收拾外院,挽翠看着在布置内宅。
全都用的是长房的人,谢绝了其他各房派人帮忙。
舅舅的信里还是很记恨魏家人害死长姐的。肯定不乐意魏家长房以外的人进他的家门。
两人抱着儿女一进门,就看到下人指挥着雇来的人手在移栽树木。
魏楹这些年一直没管过这个宅子。实在是早前布置了这儿也是荒宅。
他们一家子又不在淮阳的,在的话还能偶尔来住住添点人气。
他们都不在,总不能把这宅子租出去吧。便一直荒了许多年。如今的事儿还真不少。
魏楹那会儿也才四五岁,不可能记得当时的布置。
这一家的人也全都不在了,邻居哪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所以要想跟梨香苑一样,基本恢复成原样根本不可能。只能是弄得像个院子就成了。
之后舅舅要怎么弄就是他的事了。肯定不能让他回来看到家宅一片荒凉。
下人们和工人径直忙碌着。
魏楹带着沈寄和两小到了一座绣楼,“我找附近的老人打听过,听说这里就是母亲当年的闺房。”
沈寄看着这座曾经精致华丽的绣楼,再想想梨香苑,真的是要道一声物是人非啊!
这绣楼里的东西,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婆婆用过的。
只是吩咐人按照绣楼该有的摆布,先把库房里还回来的、现成的东西摆上了。
沈寄道:“咱们开枝散叶,就是在这世上留下了父母曾经走过的痕迹。他们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就是外公,要是知道外孙居然当了丞相,肯定也要含笑九泉。”
外公家里和魏氏联姻,而且女婿是嫡长子,自然也是门当户对的书香世家。
魏楹的成就足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