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才在现在的宅子定居的。
沈寄让人寻好的庙离此地不远。
她谢绝了四夫人留他们一起住在这里亲戚腾出来的上房的好意,说是已经有安排了。
长房和幺房历来走得近,此时一起离开旁人也没有多加在意。
这将近两个月,所有人都折腾得不行,防备自然有些松懈。
所以他们才选了这个时机见陈姨娘。
小权儿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问十五婶,“娘,可以笑了么?”
十五叔道:“从现在开始要为祖父守孝。不穿华美的衣服,吃简单的饭食,不进行任何娱乐。所以,你还是不能够乐呵。”
沈寄真心觉得这个教条很死板,就连这么小的小孩子都要遵守。
他们同本家借了一辆牛车,让妇孺坐上去。
魏楹和十五叔则跟着步行。
走着、走着魏楹忽然出声问道:“十五叔,他们找到地头了么?”
十五叔答道:“找到了,方才我那朋友已经来过。他告诉我陈姨娘带着去挖起来的,晚上咱们就能见到。”
沈寄茫然问道:“什么?”
“我娘的骨灰坛。当初祖父命人草草收葬。同时下葬的还有祖父另一位姨娘,所以陈姨娘当时去送葬了。如今也只有她才知道哪个坛子是我娘的。”
沈寄瞪大眼,“怎么还会有一位姨娘一起过世的?”
难道也是因为这样的罪名?
那个个时候老太爷已经瘫痪了,倒是真有可能。
原来这就是昨晚魏楹本想告诉她的事。
以她的性子,知道了这样的大事是肯定睡不好的。所以才没有告诉她吧。
魏楹闭上眼,“我们也是才知道,陈姨娘前几日清醒过来断断续续说出来的。我一直都以为,我娘被挫骨扬灰了。小寄,你这个人真是救对了。”话说到最后,魏楹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小权看到了便问道:“还要哭啊?”
这些日子,他都被娘交代,到了大家一起哭的时候必须哭。
就想着那些难过的事就好了。
哭不出来就告诉娘一声,她掐一把就能哭出来。
现在见大哥哥一副要哭的样子,他便问一声他需不需要跟着哭。
结果一抬头看到自家老爹眼里也有泪,他立时便也哭了出来。
本来以为已经结束了,结果还要哭,他不用酝酿便悲从中来了。
沈寄看着快速飙泪的小权儿,心想之前在自己背上不是还挺高兴。
还说以后就不用天天哭了,这怎么又哭上了?
小权儿扯着嗓子有起有伏的嚎了几声,见爹娘、兄嫂都把自己盯着便收了声。
脸上还挂着金豆豆,疑惑的看着他们。
沈寄心道:你小子还真是被训练出来了啊,收放自如。
她本来也有几分替魏楹难过的,这会儿便哭不出来了。
再看魏楹,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十五叔怒道:“你小子,你这不是捣乱么?”说着就要给他两下。
他和大侄子都在为大嫂难过,这小子来这么一场简直给整成了闹剧。
小权儿立即机灵的躲到沈寄怀里。
沈寄张开双手把他护着,十五叔的手便只有收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