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居委会门口,谢婷婷和另外几个年纪相近的青年并排站在一起。
他们身上穿的棉袄都不同程度的划拉开,头发凌乱, 背着相同的板子,全都面带哭相, 一脸不情愿。
他们对面,站在个手拿名单的中年人, 身后还站着几个带着袖章的壮汉。
此情此景, 即便谢欣怡没看清板子上的字, 但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居委会前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 谢欣怡她们的车子被迫停止不前, 她也借此机会往窗外看去。
只见站在台阶上的中年人拿着名单一一核对, 边核对边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核对完后指了指谢婷婷几人,然后那些带着袖章的人就开始推搡他们。
谢婷婷几人本就连站都站不稳, 眼下被几个壮汉前后推搡,没几下就摇摇晃晃跌坐在了地上。
因为隔的远, 周围又聚集了不少群众,谢欣怡听不到那些人在嚷嚷什么,只看见谢婷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任由那些壮汉推搡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泪水混合泥土,花着的脸越显狼狈,高傲如谢婷婷,此刻却也只能低着头,任由周围群众对她指指点点。
登记在册的下乡知青人员,私自逃回城,影响有多恶劣,后果可想而知。
谢欣怡之前从书里了解到的是关禁闭,因为原身下乡的那个村就有几个私自逃回城里的知青。
知青们逃回家,以为苦难就会过去,不想最亲的亲人却成了最不待见他们的人。
私自逃跑,本该有的补贴和粮票全部没收,他们在家就成了吃白饭的人,不受待见,自然就会被举报。
一举报,知青办上门抓人,等待他们的先是一个月的禁闭,还有禁闭后被遣送到最偏远最落后的地方加强锻炼,就连后面的返城机会也会给你没收。
惩罚如此重,却还是有不少人前赴后继地往上冲,所以谢欣怡在谢家看到谢婷婷时才会那么惊讶,怎么也没想到平日看着挺精明的一女孩,竟也会如此头铁。
不仅顶风作案,还不自知,加上谢欣怡她们上次一闹,谢婷婷被抓是早晚的事。
谢欣怡早已料到,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谢婷婷。
果子巷离京市不远,但不在同一管辖区,按理谢婷婷应该属于他们县的知青办管,怎么被京市的人抓住了?
她不解,考虑到重生之人自有打算,她管不着,也懒得管。
窗外是阵阵议论声,在逃跑知青的哭喊声中,壮汉推搡着几人上了遣返车。
谢欣怡摇起车窗不再看外面,回到顾家第一时间就给小妹去了一封信。
想起自己离开谢家时跟小妹提的那句多“照顾”,眼下不应出现在京市的又突然出现在京市,她不相信巧合,自然要了解清楚。
写完信,假期也接近尾声,谢欣怡利用最后一天调整了下时差,第二天上班时倒没多大怨气,不像刘大姐,假期懒散惯了,突然早起上班,难免不适应。
她打着哈欠来到正在检查机器的谢欣怡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说着家里的那些糟心事。
“你知道我家素芬吧,今年就满十六了,知青办年前来统计人数,我让她避了出去,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爹粮食局那边又没招工门额出来,把愁死我的好几晚没睡好。”
刘大姐边说,边用手捂了捂正要出口的哈欠,愁是真的愁,心大也是真的心大。
自家事还没解决呢,下一秒看到姗姗来迟的小蒋,便立马止了话题,赶紧小声问起谢欣怡之前俩人看到的事。
“尚福顺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小蒋说?”
刘大姐小心翼翼发问,谢欣怡闻之却摇了摇头。
还是暂时不说吧,毕竟耳听为虚,等多观察观察再说,万一事情并不像她们想象的那样呢。
她给了刘大姐一个示意,在小蒋过来前,俩人快速止了话题。
今天是节后第一天上班,没什么重任务,就打扫一下车间卫生,整理一下仓储房什么的。
小蒋掐着点来到班组,换好工作服后就拿上说明书配合谢欣怡检查起了机器。
崔妈妈从办公室开会回来,见俩小姑娘如此卖力,还破天荒地表扬了她们几句。
“怎么,班长,今儿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喜事?”
刘大姐打扫完楼上房间下来,见崔军面上带笑,嘴上抹蜜的,就招呼着玩笑了几句,也没注意到跟在崔军后面的生产组长。
崔军习惯了刘大姐的不着调遂也没提醒,只大声招呼大家集合,“来,大伙过来一下,生产组长给咱们开个短会。”
国辉食品厂车间不多,故而生产上的事都由生产组长林威笼统在管。
林威,活阎王,据说比刘大师傅脾气还臭,谢欣怡刚来厂里时,就听刘大姐说过这人名号。
因为其正直,不喜结朋交友的性格,厂里把最难驾驭的生产环节交到了他手里,一开始还担心他年纪轻不能服众,却不想这人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