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雪一夜未睡,天蒙亮就联系殡仪馆,把郭兰带下山火化了。
他打扫干净清河的房子,将郭兰的骨灰供在向阳的地方,请人立了牌位,摆上郭兰生前常用的东西,像是她生前就住在那里。
第三天早上事情都办完,他立刻订机票回槐海,让叶燃在医院等他。
叶燃觉得他太辛苦,说:“不用了哥,也没什么事,老板和我就够了,你休息下再回来,我们家里见。”
萧鸣雪:“我最迟下午三点就到。”
叶燃还是说:“哥,真不用了,老板有开车来,我东西也少很好收拾。”
萧鸣雪把叶燃送去医院,在他需要人守着时走了,出院当然要好好把人接回去。他不自然道:“我想来接你回去,在医院等我一下好吗?”
叶燃再说不出拒绝的话,看着手机屏幕上秒数在走的通话计时说:“好,我也想你来接。哥你慢慢来,我在医院等你。”
对话回到常式,萧鸣雪语气自然起来:“嗯,先这样,下机给你电话。”
萧鸣雪到医院时,叶燃正在收东西,见他来就迎过去,抬手要抱又想起不能,转身背靠在他身上,反手抓住他的手,声音闷闷地叫:“哥。”
叶燃像是要哭又像是已经哭过,萧鸣雪摸不清情况,明明早上还好乖地说会等他来接,温声问:“怎么了?”
叶燃摇摇头,仰靠在萧鸣雪肩膀上说:“我心口疼。”
萧鸣雪从他靠过来就没敢动过,“很疼吗?我去叫医生。”
“不用,刚刚换衣服不小心擦了一下。”叶燃说着松手站好,转身和萧鸣雪面对面,见他神色疲惫眼下青黑,心疼道:“哥,你辛苦了,不要太难过,以后我对你好。”
萧鸣雪像是这一刻才真正从飞机上落地,脑袋里的嗡鸣也终于安静。他忽然很想抱抱叶燃,又怕挤压到他,捧着他的脸摸了摸,“我不难过。易书呢?”
叶燃蹭着他的手心说:“去办出院手续了,马上就回来。”
萧鸣雪明了,虚扶着叶燃坐下,收拾他没收完的东西。
叶燃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咬着舌尖静静盯着萧鸣雪看,隔几秒就要眨眨眼把眼泪眨回去。就在他要说点什么时,易书敲门进来了。
他站起来,“老板,钱够吗?”
“够够够,你坐着别动。”
易书关上门走过去问萧鸣雪,“都弄完了?”
“嗯。这几天,谢谢。”
“瞎客气什么。”易书把理好的单子和卡塞给他,“医生让家属去办公室找他一趟,你来就你去吧。”
萧鸣雪点头,随手要将单子和卡装进裤袋,却发现卡不是他给易书那张,放进叶燃包里,去医生办公室。
医生先说叶燃的创口现在很脆弱,这两天晚上叶燃都疼得睡不着,但这很正常,现在是肿胀最严重的时候,回家这几天需格外注意别再感染发炎。然后再细致讲了些康复期每个阶段的注意事项和护理方式,让萧鸣雪有事及时联系,记得定期复查。
萧鸣雪全部记下,走出医生办公室就想,这两晚叶燃都打电话给他,精神饱满地说很多话,在医院住着打针吃药,听起来却像在郊外露营一样闲逸有趣。
分明他自己也不好受,他来之前好像才哭过。
叶燃的创口恢复得不错,一周后红肿就消挺多,也不怎么疼了。虽然上肢只能小幅活动自由有限,但至少不用什么都要等着萧鸣雪。
就是他睡觉不能翻身,躺久了背酸半夜总会醒。所以每次夜里萧鸣雪悄悄起来去阳台喝酒的时候,他几乎都知道。
才发现时叶燃想萧鸣雪是难过郭兰去世,会在走廊拐角看着他的背影陪会儿,然后开始早起送他出门上班,晚上拉着他去散步,期间说很多话逗他开心,回去又很有分寸地留给他个人时间。
萧鸣雪面上如常毫无异样,凌晨在阳台的时间却一天比一天长。
叶燃心焦,知道萧鸣雪不想就怎么都不会说,还是在散步时拐着弯问,是不是和他一起睡休息不好,这几天都有黑眼圈了。
萧鸣雪不出所料说不是,只是习惯性失眠,把话题往叶燃身上导,叶燃就有意无意接下去。
当晚萧鸣雪陪叶燃散完步就去健身房,接近凌晨才回家,连续几天皆是如此,倒是没再半夜起来。
叶燃怎么都觉得怪,果然没几天萧鸣雪就又继续去阳台坐着了。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在萧鸣雪再次半夜起来时,在床上就拉住他的手腕。
萧鸣雪刚惊醒,头胀得厉害,心跳得杂慌,手还有点抖,被叶燃拉得浑身一颤,转头稳着声音低声哑道:“吵你了,我去喝点——”
“酒是吗?”
萧鸣雪讶然一瞬,吞咽着调整呼吸,躲开叶燃的目光说:“是。”
叶燃等几秒萧鸣雪也没再说话,松开手,萧鸣雪鞋也没穿就下床走出去。
萧鸣雪从酒柜上随便顺了瓶酒,朝书房走两步,想到没必要再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