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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2 / 2)

房安置。

齐家舅姑对此十分不满。纵然他们没什么水平,却也能感觉出来,新妇是打定主意要以自守清白来反抗这门婚事。

那俩人左右一合计,这便想出了个馊法子来惩治她。

他们说,别家新妇都要清早起来伺候舅姑盥漱,齐家大妇也必须如此。于是便告诉晏怀微,让她卯初就端着汤盆在卧房门外候着。晏怀微懒得和他们争执,觉得卯初也没什么,反正她总是天一亮就醒来。

孰料真正去伺候的时候才知道,这事究竟有多恶毒。

齐家舅姑根本不是卯初起身,而是一直等到辰时才慢悠悠地唤她进屋伺候。那个时候,她已经在天色未明的凛冽冬风里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待她进屋的时候,手脚皆已冻至麻木,连嘴唇都冻得青紫。

次日,仍是如此。

复次日,亦复如是。

到第四日,晏怀微彻底恼了,不想再去活受罪,孰料却有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粗使婆子,硬将她扯了过去。

扯过去之后,婆母指着她的鼻子痛骂,说她懒惰成性,毫不知礼数,是个天生的贱骨头。晏怀微气得哭着跑回自己房内,关上门哭了好一会儿。

但她并不愿坐以待毙,思来想去,她想出了一个自救的法子。

翌日晨起送了汤盆又伺候完舅姑,晏怀微却没急着离开。她从玲珑手中接过早就预备好的两幅字,恭恭敬敬呈给齐耀祖的爹娘。

“阿舅,阿姑,这是晏樨特意为咱们齐家和大郎所写,还请二老过目。樨已知晓错处,望舅姑大人有大量,莫与我这小辈计较。”

齐家舅姑看到新妇终于肯服软,以为她已被驯服,颇为得意。二人打开那两幅卷轴看了看——他们读书不多,压根儿看不懂写得是什么。

晏怀微继续恭敬地说:“二老或许知晓,晏樨从前在家做女儿时曾被称作‘大宋第二才女’。其实若说这名号的由来,并非晏樨真那么有才学,不过是卖扇面时候的噱头罢了。昔年晏家不慎得罪了秦相公,阿爹将家中所有钱财都拿去打点,樨想帮阿爹分忧,便写了许多扇面,端午节时在御街上的徐家扇子铺寄卖。那些扇面卖得极好,晏家也因此赚得不少银钱。今日这两幅字亦是晏樨虔心写就,虽比不得王右军之作力透纸背,但舅姑若是喜欢,可将一幅悬于书房,一幅悬于脚店,想来亦是佳事。”

那两人听她如此说,自然不会拒绝,高高兴兴收了她的字轴,折磨她这事也暂时先揭过去。

于是乎,两幅字轴这便一幅挂在书房,一幅挂在齐家某个脚店里。挂在书房的卷轴上写着“燕婉之求,得此戚施”;而挂在脚店的那幅则写着“相鼠有齿,人而无止”。

“燕婉”一词十分清美,“人而无止”看起来还挺上进,这两幅挂轴十六个字单看表面各个都好,绝无不妥之处。

小吉听到这儿便忍不住问道:“这些字究竟都是什么意思呀?”

“这是诗句。这几句诗都出自《诗经》。‘燕婉之求,得此戚施’出自《新台》一篇,戚施的意思就是癞蛤蟆。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是,原本想跟个美少年,谁知却跟了你这只癞蛤蟆!至于‘相鼠有齿,人而无止’,则出自《相鼠》一篇。‘无止’的意思并非上进,而是‘不知廉耻’。这句话还有一个玄妙之处,便是其被隐去的下半句——人而无止,不死何俟。”(注2)

小吉没读过多少书,却一下子就听懂了最后那句话,眼睛亮闪闪地问:“不死何俟的意思是不是,还不去死还等什么呢?”

晏怀微笑着点头。

齐家脚店挂上字轴没多久,生意便一落千丈,几乎日日门可罗雀,后来他们只好把那间铺子易手给了别人。齐家人估计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本朝读书人地位不低,且各个自视非凡,稍有些文化的客人一进店门,但见当头一句“你这没廉耻的狗东西咋还不去死呢”,哪有人不被气得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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