惕的身影。
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自城头滑落,如一片落叶,点尘不惊地没入城外荒野。
他依旧是一身利落的黑衣,面容隐在阴影中,唯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里面是沉淀了太久的冰冷杀意与近乎偏执的坚定。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向着南方那座吞噬了他所有温暖与光明的帝都而去。
萧彻与楚玉衡站在王府最高的望楼之上,目送着那道黑影远去。
“此去,九死一生。”楚玉衡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他深知京城如今必是龙潭虎穴,戒备森严,卫铮此行,无异于独闯地狱。
萧彻目光沉凝,负手而立:“这是他选择的路。有些仇,有些执念,唯有亲手了断,方能解脱。”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他是最好的‘影’,也是最利的‘刃’。”
两人沉默片刻,将目光从南方收回,转向北方的夜空。那里,星辰之下,是即将燃起烽烟的边境。
与此同时,朔州北境,镇北关。
守将郭兴是一位跟随萧彻多年的老将,面庞被边塞的风沙刻满了沟壑。
他刚刚接到萧彻传来的密令和楚玉衡分析的情报,此刻正站在关隘之上,眺望着关外漆黑一片的草原。
寒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凉意。
“将军,斥候回报,北狄的几个部落最近动向异常,似乎在频繁集结,而且……有零星的游骑试图靠近我烽燧线窥探。”副将在一旁低声禀报。
郭兴冷哼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意外:“果然来了。伪帝那边刚吃了瘪,这边的野狗就闻到味儿了。”
他拍了拍冰冷的城墙垛口,“传令下去,按照世子爷的方略,各烽燧加倍警戒,所有陷阱、壕沟再检查一遍。告诉弟兄们,把眼睛都给老子放亮些,弓弦都绷紧了!让那些狗崽子看看,咱朔州的城墙,是不是他们能啃得动的!”
“是!”副将凛然应命,转身快步离去。
郭兴独自留在城头,任由寒风吹拂着他花白的鬓发。
他望着远方,仿佛能听到草原深处传来的隐隐马蹄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