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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亡夫长兄借子后 第98节(2 / 2)

下意识想揉一揉她的脑袋,但又碍于礼节收回了手,只是压缓声音“嗯”了声。

田岁禾小心地观察他神色,在他视线转回她这里又仓促错眼。

尽管他出乎意料的平静,田岁禾却依旧如临大敌,像被押在刑场上的死囚犯等待铡刀落下。

宋持砚沉默地捕捉她的情绪。

他缓缓起身,与田岁禾面对着面,似乎是要长谈的架势,她绷到极致,他却只颔首。

“多有叨扰,告辞。”

而后他竟头也不回地走了,挺拔身影融入春日的暖阳中,未染上煦阳的暖意,仍是格格不入的冷。

田岁禾错愕,不敢相信这一切,宋持砚就这样走了?

他这样就算是放过了她?

她就像在悬崖边上,被狼围困,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狼却突然转身就地躺下舔爪子。非但不能让她放心,反而忐忑突增。

因为宋持砚的出现,她当夜不曾睡着觉,躺在榻上睁着眼看着帐顶发呆,想寻陈青梧商议,奈何青梧昨日才去了苏州,要好几日才能回。

她回想近日的一切,宋持砚早不来晚不来,偏在她身边无可信之人时出现,实在令人怀疑。

难道他更早之前就发现她了,暗中把她身边人支走?

那那些梦又是怎么一回事?

田岁禾僵硬地低头看向衣襟处,那些梦里他卷弄舔舐的舌头又在她的心里搅弄,她头皮发麻。

之前夜里她做梦,会不会并不是梦,而是宋持砚真是来了?他像一个鬼魂似地夜访她卧房,在黑暗中捕捉着她的一呼一吸。

若是这样他也太可怕了。

田岁禾无法将那些乱梦跟方才清冷的公子扯在一块,哪怕从前见识过他的疯狂,可一别两年,他更疏离了,见面时他的神色又那样冷淡,仿佛已当她是无关之人。

田岁禾红着脸紧捂着衣襟,无论如何也没法想通。

房中的人辗转了半宿。

这动静被尹寻传回宋持砚耳中,宋持砚靠着椅背,面上覆着那方帕子,周身冷峻。

听到尹寻说“娘子辗转反侧”,宋持砚周身冷峻沉凝才稍融。

即便不爱他,但她依旧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波动,哪怕仅是出于恐惧,但她彻夜辗转之时,脑子里浮现的便是他的音容和身影。

他就当她是因想他而难眠。

宋持砚低低笑了,那方帕子被他的气息顶得微扬。

恰似她惊慌时的裙角。

“田、岁、禾。”

他在黑暗屋子咬牙冷声唤她名字,每一个字都恨意入骨。

“啊!”

清晨,田岁禾从梦中惊醒。

又梦见了宋持砚,这回她能确认是梦,因为梦中她和他身在她和阿郎住过的那处小院子里。

像初见那日,他一步一步往前把她逼退到墙根下。

他按住了她,在耳边充满恨意地唤她名字:“田、岁、禾。”

清醒之后,田岁禾看着沉睡中的女儿,庆幸当初她为女儿起了小青笋这一个小名。

宋持砚问了女儿小名,或许能看在这名字的份上原谅她一些。

毕竟是当初她和他在一起时,他用于夸她的一个字。

总不能躲一辈子,既然都被他找到了,且不妨硬着头皮去面对。

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田岁禾起榻后用过朝食,带着女儿去了铺子里忙活。

今日宋持砚没有来。

傍晚下工,田岁禾望着天际晚霞,心情松快几分。

她牵着女儿往家的方向走,路上给女儿买了个糖饼。小青笋双手捧着比她脑袋还大的糖饼摇头晃脑,啃得津津有味,田岁禾含笑看着女儿,甚至忘了与宋持砚重逢的事。

入夜她躺在榻上回顾今日的虚惊一场,多少还担心宋持砚另有后招。这夜的她和昨夜一样辗转难眠,但比昨夜少了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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