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岁禾也想起她跟阿郎在这里胡闹的缘由,是因为她想要多一个家人,血浓于水的家人。
她乖乖地不再提肠衣的事,刚准备步入正轨,可田岁禾发觉另一件事。好奇怪,屋里没点灯,她也蒙着眼,可她却能清晰地看得到破屋里的一切。
窗前空空如也,阿郎不见了。
“阿、阿郎?”
田岁禾撑着手起身,身上人没了办法,顺着她的力道,半拥着她一道坐起。
田岁禾才想起阿郎正和她在一起呢,她真是昏了头了。忍着难受扶住他肩头,她望向窗口的方向,再次发觉不对劲之处:“阿郎,你晒在那里的肠衣好像被人偷走了!”
“……”
宋持砚头疼,身上也疼。
不想再听到她说出更荒唐的话,他伸手捂住她的嘴。
田氏总算安静了,她很温顺地依偎地坐在他怀里,脸依恋枕着他的颈窝来回轻蹭,别处亦热情地贴了过来。
她老实了,宋持砚却开始在熏香侵扰下开始出现了幻觉。
田氏方才的话给他的幻觉起了个头,哪怕他缚着眼却也能感觉自己身处小山村中田氏和三弟住过的陋室中。
他拥着三弟遗孀。
她还穿着素白孝服,杏眸通红,眼中噙着泪,不知是在为亡夫死去而哭,还是因为难以容忍。
手掌触到田氏后背,宋持砚施了力,却未真正按下。
熏香点燃了他的血,也勾出矛盾的情感,刻入骨髓的礼义廉耻、身为肉体凡胎难免有的恶念。它们混入幻觉,凝成三弟模糊的样子,控诉着他:大哥若如此,便是对不起我,对不起师长的教诲!
宋持砚咬紧牙关,他或许不是君子,但的确是他的兄长。清楚这是幻觉,他要推开她。
田岁禾不让,缩到他的怀里:“阿郎,窗外有人,有人在看我……”
宋持砚被香灼烧着,而她如柔软的水波倾近,冲刷着他的理智和道德,他抬手按住她。
田氏更依赖地揪着他衣摆央求:“阿郎,你的哥哥在那。”
“他在看我……”
是看她,不是看她与三弟。
宋持砚推开她的动作随这句话定住,若他出现怀抱着亡弟遗孀的幻觉是因为心有恶念。
她呢?
为何她会出现夫兄窥伺她与亡夫亲近的幻觉?
宋持砚隐忍的呼吸变重。
他按住她。
田岁禾被迫坐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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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宋持砚不想再深究什么。
他已开始灼烧的气息被这句话点燃, 顷刻推倒她覆上,两人呈现一方绝对压制的状态。
田岁禾没有害怕,缩到他的怀里, 借他的身子遮掩。
“阿郎,你的哥哥在窗边,他拿着我们用的肠衣,那种东西怎么能让他碰……你, 你快把他赶出去啊!”
赶出去。
心里像被扎入了一根微不足道但令人不适的刺, 宋持砚手的隔空拂过她面颊, 仅存的一点理智让他并未触碰她其余地方。
他是该后退,尊重她和三弟, 避免被熏香控制?还是该为田氏的话恼怒?她会想着“赶”走他,是他冷淡的性情让她耻于在他的眼皮底下和三弟亲近。还是她认为他会拆散他们, 要“赶”走他来守护他们二人的夫妻情?
太多的问题。
他指间终于落在她面上。
这是宋持砚第一次在夜里触碰田岁禾别处的肌肤,滚烫的手背触上,田岁禾就像一块遇火的冰酪, 肩头颤了下。
她要臊死了!
怎么莫名其妙就看到了宋持砚那个大冰块,眉眼比初次见面还疏离,穿一身纤尘不染的锦袍, 在窗前对着她和阿郎用过的肠衣若有所思。就一片小小的肠衣,有什么可看的,看什么看啊?难道就像林嬷嬷说的那样,他这种读书人都主张禁欲, 厌恶那种事,觉得她在带坏他的弟弟?
田岁禾可不敢招惹他,只能催促阿郎赶走他的哥哥。
阿郎压下身来遮住她,他哥哥也消失了, 田岁禾脸上红晕未消,她和阿郎怪像两个背着大人做坏事的少年。
身上的人身量修长,带来压迫感但也让人倍感安心。他身上熏香清淡,闻着如雪后松针。
……怪像宋持砚的。
田岁禾无疑是怕那位夫兄的,怕到想起他她都会想缩到洞里藏起来。但她又想起他帮过她不少忙,虽总是冷着张脸,但也怪有人情味的,清冷高挑的背影也让人感觉怪安心的。
阿郎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声音很低,低得辨不出音色。
“我是谁?”
声音辨认不出,但腔调里冷淡的斯文可以察觉到。阿郎他从来不会做这样说话,更不会这样捏她的下巴,让她察觉危险,这时候的阿郎无论身上的气息还是别的,都很像她那位冷淡的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