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来。”嬴政把剩下的一半橘子放到她跟前。
般般来气,扭过头说她不吃,“枇杷我也不吃。”
不过,“表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书看得多,你也知晓。”嬴政一本正经,“我说的并非画本。”
他曾如饥似渴的吸收知识,不拘正经书本,杂谈怪志也看一些。
这话说的……
般般嘟囔一句哎呀,夹起烤鹿肉放进嘴巴里,瞬间被惊艳到,“好好吃,好香!”
“不知道姑妹有没有吃过。”
“这鹿很大,我一早分了,给华阳太后、夏太后、父王、母后以及相邦都送了些,这些是特意留了给你的。”嬴政一向周到。
般般咬了一下筷子,犹记得表兄在邯郸时也颇为憎恨吕不韦,回到咸阳之后似乎就变了,不过能助秦王登得王位,想必不是一般人。
她并不懂前朝之事,悠悠然哦了一句。
酸酸甜甜的野梨汁配上新鲜烤鹿肉,吃的满口生香,她叫膳坊送来些鲜嫩的豆叶,鹿肉蘸酱,配着腌菜卷起来吃,口感丰富,十分下饭。
用了晚膳,两人一同在踏雪轩外散步。
嬴政问她今日都学了什么,她一一作答。
她反着也问他,他也答了,但她听不太懂,赶紧叫他别说了。
旋即,他问起她写信的事情,“不是说要写信寄回邯郸,怎地今天还没动静?不想你阿父阿母了?”
般般偷偷看了一眼牵银,凑近表兄耳边小声说,“表兄。”
“嗯?”嬴政侧身配合。
“人家有许多字不会写。”
嬴政:“……”
牵银觉得她有学识,她才不想在她跟前丢脸,所以装做明日再写。
这煞有其事的……
她小小声说话气音很重,他耳廓被弄的发痒。
嬴政轻敲她的额头,“表兄帮你写,走。”
回到踏雪轩,般般将自己写了一点点的简牍取出来给他看。
嬴政读了两句,顿住,抬手支起脸庞。
般般疑心他是笑话她,探头检查他的表情。
他抚摸着简牍,感知到简牍的凹凸不平,觉得表妹简直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儿,都可以当木工去刨木头了。
“你先写,有何处不妥,我替你润色。”
这话说的委婉,不过般般听懂了,她赶紧坐过去,“好诶。”
岁月倏然静谧下来,棂窗外的竹林迎风摇摆,凉风簌簌,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稚□□声的磕磕绊绊,读到忘记怎么写的,她便歪头请示表兄。
他会接过毛笔在相应位置写下那个字。
牵银想的不错,般般的确是个话多的人,写完的信能卷成粗粗的一卷,缠绕固定,装进套中系好。
“可惜当日走得太急,我的日日春还留在邯郸,连花种都没带。不晓得它过得如何?有没有人按时浇水……我也想从云了。”
还有——
嬴政接话,“算一算日子,舅母的肚子也有八个月了,快要临产。”
般般说不出的郁闷,她仍旧很介意阿母又要生别的小孩,不说是因为事实如此改变不了了,况且阿父阿母仍然爱她,并非移情了。
俗称,没招了,只好接受。
嬴政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般般稍惊,下意识为了维持平衡搂住他的脖颈,“表兄?”
近两年以来,两人都没有再这样亲昵过,再怎么腻歪至多是抱一抱,互相依偎。
他小时候抱她多些,现如今都大了。
虽然他还未满十岁,般般也不到九岁。
但按宫里的算法,两人并不是稚童。
“没有多余的座位了。”嬴政言简意赅,目光垂落在桌案上,旋即狐疑,“你是不是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