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想要蹭蹭额头、碰碰鼻尖,想起自己灰头土脸,又硬生生忍住:“害怕嘛……刚才好危险,猫猫前辈放大招居然不叫我。”
“我差一点就没赶回来,猫猫前辈差一点就被烤糊了。”
“变成烤红薯就不好吃了。”
“……我不是红薯。”沈未明按着他嘴唇的指尖微微用力?,灰眼睛里写满了“闭嘴”,但纠正的方向因为过于严谨而完全跑偏,“就算被烤了,也不会变成烤红薯。”
他顿了顿,更严肃地反驳:“还有,烤红薯很好吃,向烤红薯道歉。”
狂奔过来、试图检查这两个人伤得?怎么?样,问清楚是怎么?极限脱险的苏镜和霍戎:“……”
陈弃愣了两秒,看着怀里相?当认真固执维护烤红薯名誉的向导,深深吸了口气,低声笑起来。
他的胸腔震得?厉害,透出深深的、劫后余生的沙哑纵容:“哦哦,好,对?不起,烤红薯前辈,不过……”
剩下的话说得?又轻又快,完全听不清。
沈未明的灰眼睛动了动,露出被吸引的、上了当的困惑。
因为无法克制的好奇心?,按在干燥起皮的嘴唇上的手指慢慢下滑,揪着他沾满灰尘和干涸血迹的下巴,试图拉近距离。
——就是现在!!!
大喊着“我们超棒!”、“猫猫前辈太强了!”、“我好爱你啊!”的野生哨兵终于彻底忍不住,被绝路求生的余悸带来强烈幸福冲昏了头脑,终于无法仅仅只是满足于纯粹当啦啦队打call——陈弃深深深深吸了口气,带着一身乱七八糟、懒得?治疗的轻微皮外伤,趁着苏镜队长和霍戎前辈还在因为他们的险死还生恍惚到站不稳,火速亲了他们的猫。
很快,但绝不是什么?温柔的吻,又鲁莽又急切混乱,甚至有点凶狠,是标记,是占有,是某种?证明。
是链接。
是“你是我的”。
……那晚有火烧云。
实在是又红又烫,烫得?像是真的要把半边蓝灰的天空也一起烧起来。
红得?简直像某些人(复数形式)的耳朵(四只)。
这句笔尖把纸戳破了三次、隐藏了强烈个人情?绪的记录,毫无疑问来自严谨并世界坍塌的新人铃铎。
“好好吃。”陈弃收紧手臂,他的双手其实也因为力?竭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剧烈发抖,嗓子哑得?要命,把差一点就炸得?烟消云散、必须好好严格看护的猫死死抱在怀里,“猫猫前辈好好吃……超好吃,超级美味,比烤红薯好吃一万倍……”
……这种?荒谬的告白是不可能在家属那里过关的。
即使沉稳如?苏镜队长,也在那一刻扶着额头,露出了不忍直视的绝望表情?,催促着摆了摆手。
霍戎火速把这两个开始争执“是烤红薯还是沈未明好吃”的小混蛋分开,押上飞艇去检查和治疗了。
……
这就是第一次。
有了第一次,后面就变得?熟练很多,轻车熟路了。
比如?在医疗观察区,被缠成木乃伊但精神极好的野人哨兵睡不着觉,大半夜蹦出病房,去隔壁试图亲他的向导。
因为吓到猫被怕鬼的小触手挠了。
比如?在任务中,被那些复杂混乱的强烈情?绪充斥精神图景,几乎要炸开脑子的时候,哨兵学会了不再乱七八糟浪费精神力?发泄,而是晃着足以把污染物拍飞的尾影,超级可怜巴巴地蹲在那,等着他的猫猫前辈亲一下。
比如?完成任务、盘点清算的间隙,陈弃牢牢护着沈未明,盯着那个脸色铁青的督导,露出那种?“杀了你哦”的友好笑容……直到对?方气急败坏又吓得?魂飞魄散,最终无可奈何地离开。
那种?过于真实暴戾的杀意即使被克制、收敛,还是瞒不过小猫胡子。
纤细的小触手腾地竖起来。
沈未明拽拽他的衣服,让他低头,陈弃反应稍慢一点,就会被毫无耐心?地揪着头发或者衣领向下用力?扯近……然后就是额头冰凉柔软的一碰,或者嘴唇,被快速地轻啄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