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被圈禁了小半年,这次出来以后似乎低调多了,越发显得坐在他后面的裕王一家十分活跃,端着酒杯到处和人交际。
但沈令月盯着恒王看了一会儿,就发现他只是看似老实,眼神却隔三差五飘向上方的高贵妃。
沈令月:拳头硬了jpg
继续往下看,又在宗亲靠后一点的位置看到了安王和安王妃。
安王的人缘就好多了,哪怕他只是坐在那里,也有许多人主动上来敬酒攀谈,他一一回应,态度温文和煦,令人如沐春风。
沈令月把视线转回到勋贵和官员内眷这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群中年妇人之间,格外年轻显眼的郑纯筠。
郑纯筠也看到她了,脸上浮起笑意,遥遥向她和燕宜挥了挥手。
她怀孕的消息还没正式公开,好在国公夫人的礼服足够宽大,也能遮掩一二。
沈令月注意到梅芳一直寸步不离地护着她,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直到一个打扮得金光闪闪的中年妇人,旁若无人地走到高贵妃面前,又自来熟地将坐在贤妃身后的乐康公主拉过来,亲切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夸了又夸。
“听说陛下把公主的婚事交给贵妃安排了?这不就巧了吗,咱们贵妃娘娘家里还有个弟弟,与公主年岁相当,正是男才女貌……”
高贵妃、林贤妃、乐康公主三个人齐齐变了脸色。
“还没开席,母亲怎么就说起醉话来了。”
高贵妃将乐康公主的手从她母亲手里挣脱出来,不动声色地把人往后推了半步,又对她摇摇头,“公主虽然不是我所生,也要叫我一声母妃,怎么能嫁给小弟,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皇家什么时候还讲究这个了?”
高贵妃母亲不在乎地摆摆手,又一脸殷切地望向乐康公主的生母贤妃,“娘娘放心,公主若是嫁到高家,我们全家一定把她好好地捧着,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贤妃脸上连假笑都快维持不住了,冷冷扫过身旁宠冠六宫,将她们压得出不了头的那个女人,“这是贵妃娘娘的意思吗?”
“绝无此意。”高贵妃立刻撇清关系,皱着眉头叫来宫女,“带本宫的母亲去偏殿醒醒酒,真是年纪大了越发糊涂了。”
又对贤妃端起酒杯,笑容诚恳:“姐姐放心,乐康的婚事我一定与你细细商议,不会自作主张的。”
贤妃神色稍霁,拿起酒杯轻抿一口,算是接受了高贵妃的示好。
乐康公主站在后面,悄悄松了口气。
若真让她嫁到高贵妃的娘家,她宁可找个道观出家算了。
……
“咳,高贵妃家里的情况是有点特殊。”
孟婉茵小声给两个儿媳妇科普,“她没进宫之前,高家就是京城里一户开豆腐坊的,往上数三代都没有一个读书人,更不要说当官的了。”
高贵妃是宫里往民间选拔宫女的时候被挑中的,当然,以她的美貌轻轻松松就崭露头角,入宫半月便在御花园“偶遇”陛下,而后一路青云直上,才有了今日的宠妃。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高贵妃的父亲从豆腐坊小老板被封了侯,连带整个高家都成了京城新贵。
“高贵妃是家中长女,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听说一个比一个不成器,还敢在外面以小国舅自居呢。”
孟婉茵连连摇头,“一些自恃身份的人家都不愿意与高家来往,但还是那句话,谁让高贵妃得宠呢。”
连陛下都没说什么,大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沈令月左右看了看,突然想起来,“这几次我们进宫赴宴,怎么都没见过先皇后的娘家人啊?”
只有皇后的娘家,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外戚呢。他们居然能眼睁睁看着高家这般作威作福?
孟婉茵眉头一跳,连忙冲她嘘了一声。
“在宫里千万不要提起卫皇后,这是忌讳……卫家除了同安公主的驸马卫绍,早就没人了。”
沈令月和燕宜对视一眼,彼此都很惊讶。
卫驸马居然是先皇后家的亲戚?以前倒是从没听说过。
沈令月有点兴奋,原来宫里就是个大瓜田,越吃越有啊。
眼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决定等回到侯府再慢慢八卦。
不过说到同安公主,她今日自然也进宫来了,和驸马卫绍坐在一处,漫不经心地四下张望着,仿佛对这种人多闹哄哄的场合十分不耐烦。
只有在卫绍替她斟酒的时候,才会对他展露笑颜。
沈令月双手捧脸,嗑到了嗑到了,官配就是香!
然后就接收到了来自对面赵岚的眼神警告:给我老实点儿。
沈令月迅速移开视线,低头啃心。
直到殿外太监通传,庆熙帝在前殿接受过朝臣贺表,终于移驾后宫。
沈令月随大流地跟着众人一齐跪拜唱贺,听庆熙帝说了一通吉祥话,勉励各家女眷在新的一年也要好好辅佐丈夫,教养儿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