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人洗漱后?各自?回了房间。
秦容时进了屋,正脱下外衣准备睡觉,他刚掀开被角就听到自?己的房门被叩响了。
他披了衣裳走过去?,把门打开, 竟看见?柳谷雨缩在门口,正搓着胳膊瑟瑟发抖。
“呼!好冷, 快让我进去?!”
见?门打开, 柳谷雨瑟缩着肩膀说了一句话?, 然后?也不等秦容时回答就直接挤开人钻了进去?。
秦家院子挺大,各个屋子也不小?,但家里贫苦,房间里只摆了一张木板床和一面柜子,旁的家具再没有了, 显得屋里空荡荡的。
从前秦父还在的时候, 秦容时的屋里倒是不少?东西, 桌椅书案都有, 靠墙还摆了一方矮架,上面放的都是他的书。
可惜后?来秦父出了事, 家里为了给他治伤, 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 书本笔墨最值钱,卖的也是最早的。
见?柳谷雨直愣愣闯了进来,秦容时还怔了一会儿, 回过神忙扭头看他。
柳谷雨刚洗过澡,换了干净的里衣,身?上被热气熏过,面颊肌肤都红润润的。
他晚上不敢洗头发,怕湿着头发睡觉要生病,可发尖还是不小?心打湿了,身?上带着几分潮气。如今满头黑发都披散在身?后?,衬得眉眼都柔软了许多。
秦容时一眼望进一双湿漉的眸子,下一刻又慌乱地移开视线,两颊浮起一抹异样?的红色。
他一张脸腾地烧红,好半天才支吾着开了口,似有些难以启齿。
“你?大晚上的怎么能进我的房间!”
柳谷雨眼睛瞪了瞪,不满道:“有什么不能进的?咋?你?屋里藏钱了?!”
他眼睛圆亮,瞪眼的时候更加有神,比窗外的星子还璀璨,看得人沉醉。
秦容时仓皇地移开视线,耳垂一片全红,好半天才支吾说道:“我是男子,你?又是我哥夫,晚上怎么能到我房间来!”
柳谷雨被他的话?逗笑了。
不怪柳谷雨没个避讳,实在是因为他当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哪怕现在清楚自?己是一个哥儿,能嫁人的哥儿,可还是没什么代入感……尤其秦容时才多大?在前世不过是初中生的年纪!
他拍了拍秦容时的肩膀,又说:“你?别急,让我先急。”
秦容时:“?”
这?人又在说什么怪话?!
秦容时涨红一张脸,根本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但很快,柳谷雨又开了口。
他说道:“我看你?手上磨出血茧子了,是不是搭熏坑的时候挫伤了?”
秦容时心神一动,侧过脸瞥了柳谷雨一眼,这?才发现他不是空着手进来的。
柳谷雨手里拿着一只豁口的小?碗,里头装了褐绿色黏稠的药膏。
这?是治简单外伤的药膏,是秦般般自?己调的。
住在村里难免有个刮蹭,什么时候被菜刀切破手,什么时候砍柴被尖刺刮了腕子,又或是背重物?被磨伤肩膀……只要是小?伤,这?药膏都能用,效果还不错。
秦容时掌心被磨出血茧子,他觉得只是小?伤,就是放着不管两三天也就好了,没想到竟然被柳谷雨发现了。
秦容时愣住,磕巴开了口:“小?、小?伤,用不着捈药。”
柳谷雨瘪了瘪嘴,又晃了晃端药碗的手,不高兴地嘀咕道:“我拿都拿来了!”
说罢,他直接按着秦容时坐下,然后?蹲到床边翻开秦容时的两只手掌,一边挑了药膏抹上去?,一边半是打趣半是叮嘱地说道:“小?古板规矩可真多……喏,你?这?可是要写字的手,要好好爱护。”
柳谷雨低着头,额前几缕微湿的碎发晃了两下,挂在发尖的水珠恰好滴落到秦容时的脸上,微凉,激得秦容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好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去?赶集呢。”
柳谷雨捈好药,起身?准备离开。
秦容时并不敢抬头看他,只垂眸望着柳谷雨衣裳的下摆。
这?人似乎随时随地都十分开心,连走路都是轻快蹦跶的,衣摆也跟着晃来晃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