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追着公交跑,罗雁:“是线路设置分析和乘客意见搜集统计。”
害,反正就是这样那样呗。罗鸿:“你们文化人就是爱咬文嚼字。”
罗雁:“这已经很白话了!”
罗鸿冷笑,看到有客人来赶紧放下手里的肉夹馍,随手在破毛巾上蹭蹭。
罗雁吃完饭,看哥哥还在修车,把自己的碗筷收拾干净,说:“我去上学啦。”
罗鸿在忙,闲下来才想起忘了叮嘱她件事,生怕回头又忘了,晚上看到她赶紧说:“这两天你就在学校自己吃饭吧。”
罗雁:“他明天还来吗?”
罗鸿:“这我也说不准。”
本来午休的时候待在哥哥店里多舒服,罗雁都有点不高兴了,但也没反对。
不过她在学校,周维方也是要上学的。
周五晚上,他到交大上进修班,在走廊上正儿八经地巧遇罗雁,问:“排练完了?”
罗雁下午还真的是排练,点点头。
周维方:“晚上还练吗?”
罗雁想想还是摇摇头。
她其实不喜欢这种藏着躲着的感觉,好像是自己先对不起谁似的,连嘴角也放平。
周维方敏锐察觉出一点,问:“怎么了?”
罗雁在拒绝别人这件事上,其实很擅长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因为她本身的性格里就有很多这样的部分。
然而在周维方面前她总觉得有些不好,尚且拿捏不准怎么不失礼貌让他知难而退的尺度,一脸无辜道:“什么怎么了?”
不管是不想说还是真没有,周维方都没有继续追问,说:“不排练的话,晚上帮我讲会课?”
这倒是件正事,罗雁:“好,那我在店里等你。”
她放学早一些。
约好了,周维方也就进教室,只是心头止不住的犯嘀咕,总觉得罗雁看上去好像很不高兴。
他有疑惑,晚上见面的时候不免多观察。
但罗雁讲课的时候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没有,只有恨不得把所有知识都塞进别人脑袋里的急切。
周维方也没办法分心再想点别的事,勉强跟着她的思路走。
讲完,罗雁喝口水休息。
周维方翻着书捋一捋,时不时问她两句。
两个人坐在一起,乍看上去好像也有点登对?
什么乱七八糟的,罗鸿甩甩头把杂念抛到九霄云外,手上的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一不小心甩脱手,飞去一米远。
这要是再飞远一点,就该砸到人了。
罗雁批评哥哥:“这是工具,又不是玩具。”
罗鸿理不直气也壮:“对我来说就是玩具。”
罗雁冷哼:“你捡个狗屎也说是玩具。”
罗鸿才不在乎被揭短,还伸出手拍一下她的肩,说:“就是这只爪子。”
虽然已经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罗雁还是
尖叫一声,随手一抓桌上的东西丢过去。
罗鸿往右一跳躲开,说:“老赵来了,我出去一下。”
老赵是交大保卫科的副科长,平常最大的爱好就是找人闲磕牙。
但他说一句话要抽三口烟,因此只要妹妹在,罗鸿都是跟他在外面吹风聊一聊。
说是外面,其实离店门也不远,眼睛一扫就能看见室内的人。
但靠得近的还是只剩罗雁跟周维方,她不知怎么的不自在起来,把椅子往另一边挪一挪。
周维方以为她是想躲飘进来的烟味,说:“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反正我回店里也顺路。”
罗雁快速摇摇头:“不用不用。”
她这一下反应其实有点太大,自己意识到后尽量平常道:“我等我哥。”
周维方:“那还得等一会,饿不饿?我去买点宵夜。”
罗雁当然说不饿,但周维方自圆其说:“我倒是有点饿,卤煮你想吃肺多的还是肠多的?”
人在面对选择题的时候思维也会被框住,罗雁眼睛蹭地亮起来:“肺头。”
说完才意识到还有不吃这个选项。
周维方也没给她改口的时间,拿上架子上的搪瓷盆朝外走,走得还挺吊儿郎当的。
罗雁懊恼,拍一下大腿自我批评:“嘴怎么这么快呢。”
老赵聊完去巡逻,罗鸿进来道:“三方又去哪?”
罗雁:“买宵夜。”
得,罗鸿摸摸下巴:“我这一天天还挺有口福的,沾上光了。”
罗雁斜眼看哥哥,大有想拿目光扎死他的架势。
罗鸿无奈:“你自己要等人家结课再说的。”
罗雁也有理:“说好这学期帮他考第一的,我得守承诺吧。”
一码归一码,她做不到出尔反尔,尤其是在学习上。
罗鸿心想全世界估计也就你在乎这个第一名,还待说点什么,但怕发小回来,生生又憋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