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草统统碾碎的,只能看到随着她倾洒的动作,虫群面前隐隐出现了一道天河,隔开了她俩与虫群的距离。
刺鼻浓郁的气味消散了不少,唯有苦涩还残留在鼻尖。芩矜配置的药材味道相对来说非常淡,她清理的动作也和处理虫群的动作相媲美。
抓药,调配,倾洒,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到不像是只有两只手,而更像是某种兽类。
其实早些时候在祠堂里时,江清欢就有这种感觉。
但又因为兽类特征实在是非常普遍,几乎每一种动物身上都会携带有,所以江清欢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妄下定论。
这会儿,芩矜又将一把满满当当的药草撒向了虫群,滋滋声削弱了,虫群不敢蔓延,沉闷的耳膜终是恢复了清明。
她停下了动作,又朝着江清欢嘱咐:“最后也得撒上一层这种药材,以防暴毙后的昆虫,诞生下种子,这是预防扩散的。”
“您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情吗?”江清欢问。
她刚刚再度询问了一遍芩矜,得到的答复是配置而下的药材,会腐蚀人的手指。如果调配比例不得当的话,产生的有毒气体会至于人死地。
不过这次,江清欢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一旁的芩矜神色黯淡,拍了拍指缝里残存下来的药渣后,点了点头:“对,这种方法包括调配的药方,还是我一个朋友交给我的。或许你应该也猜到了吧,我的朋友就是当初撰写实验手册的,也算是你的&039;母亲&039;之一。只是随着研究的深入,精神从最先的清明,最后则被药物完全侵蚀了思想。”
“我当时就猜测多半也是因为祂的原因,长期以来祂的放射源祂的精神控制,正常人难以抵挡,更不用说还服用了药物的缘故。”
说至此,芩矜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张脸上流露出了与林静云不符的凝重神情。
她最终快速眨了眨眼,朝着江清欢说道:“我得回去了,虫群被解决完了,以后也按照这种方法就可以预防。祂的气息来了,我得赶快离开。”
“清欢,所有事情你得想想清楚选择与后果。”
说完这句话后,“林静云”倒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地倚靠,就连呼吸都趋于平稳,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仅仅只是她的一场梦游罢了。
“可是,您还没有告诉我解决的药材配方。”江清欢喃喃自语着。
眼前林静云的眼球在深度震颤着,江清欢更愿意相信她只是睡着了。
祂的气息到来了,空气中还在弥漫着药草的苦涩。
卫晏池正站在门外,祂没有进入祠堂。隔着老远,江清欢就听到了祂温和的声音。
“清欢,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上楼睡觉。床已经帮你铺好了哦,还喷了你最喜欢的舒缓剂。”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江清欢连声应着。
抬脚走出的时候,她发觉那些虫群消失不见了。地面又恢复了到了往日里的干净整洁,一枚虫子的尸体都没有。
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也像是江清欢自己的梦境。
她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药柜。高大的药柜又重新隐入到了黑暗当中,开启的柜子都恢复到了原样。
烛火重新点燃,供桌上的瓜果仍然新鲜,牌位耸立,大门敞开。
靠在肩上的林静云发出了均匀的呼吸,江清欢没有舍得吵醒她,只是蹑手蹑脚的将她安顿在了一楼的客房。
小黑也被吵醒了,甩着尾巴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它咬来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具,放在了江清欢的脚边,邀请她陪伴自己一起玩耍。
江清欢摸了摸平平的狗头,顺带着关上了客房的门,来到了卫晏池的身边。
从外观上来看,卫晏池依然是卫晏池。或许祂近来的样貌有所变化,只是江清欢并未察觉。
她想起了之前那虫群告诉过她的话,
那么,眼前的哥哥还是哥哥吗?还是说卫晏池是由千万个自己的碎片,组成的一团肉类,所有的组织融合在了一起的呢。
就是现在,就是现在,祂也会重新融合变为崭新的一个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