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深蒂固。
因此,今天得知有很多大家闺秀想要嫁给赵廷晗时,他吃惊不小。
忽然想到京城里那些宗室们想要给赵廷晗过继孩子的事,他的心猛的沉了下去。
是啊,即使大哥临死前没有留下亲生骨肉,宗室里也有大把的人家想要把孩子过继到他的名下。
只要有这样一个孩子,无论他是不是赵廷晗亲生,在皇帝以及赵氏族亲眼中,这个孩子都是赵家人,是皇室子孙,他便有资格继承王位。
一旦那个孩子继承王位,他这个当叔叔的,便如母妃说的那样,带上为数不多的家资,去一个离梁都很远的县城,往来的都是小官和他们的家眷,除非梁王府有婚丧嫁娶,否则他便没有回到梁都的机会。
赵廷暄不敢再想下去,他也不想把关于过继的那件事告诉赵云暖了,他只觉脑袋嗡嗡,想回自己的宫院,可是没走几步却又折返,向着遂宁宫而去。
赵廷暄来到端秀宫却过门而不入的事,不到片刻,赵云暖便知道了。
同时她还知道赵廷暄的脸色很不好,最后也是往遂宁宫的方向去的。
赵云暖立刻让人去查,当天晚上,遂宁宫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从京城来的信?”
“过继?”
赵云暖眉头微蹙,关于过继这件事,她心中有数,但是这封信是谁寄来的?
赵胜收钱办事,这在她和赵廷晗的计划之内,可是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赵云暖首先想到的是卫国公府。
聂氏只是幼年时去过京城,她又是那样一副性子,即使聂家与卫国公府有旧,这些年来,也没有听说聂氏和卫国公府的女眷们有过书信往来。
而卫国公府与梁王府是远亲,逢年过节礼尚往来,每次卫国公府的仆妇过来送东西,聂氏虽然有赏,却从未单独召见过她们。
如果这封信不是来自卫国公府,那么赵云暖就更想不出是谁寄给聂氏的了。
“查,马上去查!”
但是这件事查起来并不容易,因为这信不是通过信驿送来的,而是有专门的送信人,从京城送到梁地的。
就连聂氏的回信,也是那送信之人带走的。
而此时此刻,远在京城的萧真,不,甄公子,正坐在如意轩二楼,那间很难订到的雅间里和人谈生意。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而和这个中年人一起来的,是定国公世子邓峥,以及宝庆侯府二公子朱清。
邓峥和朱清称呼这位中年人汪先生。
前不久,邓峥入股了甄家的一单生意,前后不到一个月,便赚了一万两银子,这水上生意果然是一本万利。
邓峥和京里的那些纨绔们不同,他是勋贵子弟中公认有出息的,不但在金吾卫有一份体面的差事,而且吃喝嫖赌全都不沾,人生中最大的污点,也就是陪着四皇子去石矶山狩猎,结果一死一残的那件事了。
因为那件事,同行的几个人全都受到重罚,邓峥不但被罚了一年俸禄,原本内定的镇抚一职也落入旁人之手。
定国公府索性让他闭门思过,说是闭门思过,其实就是等着皇帝消了怒气,好在随着佳宜长公主怀了身孕的消息传出来,皇帝龙颜大悦,邓峥也重获自由。
他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钱。
没办法,出了这样的事,想要全须全尾摘出来太难了。
外人看到的只是皇帝罚他的一年俸禄,却不知道出事之后,定国公府给长公主府和四皇子府各送了一万两银子,这也罢了,四皇子的那两个不要脸的舅舅又找到定国公府,讹走了一万两,再加上打点皇帝身边近臣和内侍的银子,前前后后赔出去的,不低于四万两。
邓峥虽然贵为世子,可是定国公府没有分家,这些银子若是由公中拿出来,其他几房肯定不答应,就连他娘也不愿意,毕竟,他还有嫡庶四个弟弟。
所以这四万两,是邓峥自己的银子,为了赔钱,他把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全都拿出来了,甚至还找朋友借了八千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