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答。
她和萧承澜虽只是半个月没见,可半个月前那一面,萧承澜也是半夜才回的府。她醒来,迷迷糊糊地被他抱在怀里,天亮了,萧承澜又走了。
近三月他比以前都忙,她隐约听到外面也有风声说先皇病重,京城要变天。她惶惶不安,萧承澜又不在身边,自是忧虑,寝食难安,所以就瘦了些。
但是,她总不能直说是害怕他在宫变里被整死了,自己也怕死怕得不行导致的吧。
现在萧承澜人都在龙椅上坐着了,再说这话就是大不敬了。
毕竟,是他把别人都整死了。
“近来府里的花草发春枝,嫔妾忙着照顾花草,有些劳碌。”江映梨扯了个谎。
“哦?”萧承澜挑了挑眉,“忙成这样,看来是没时间担心朕了。”
江映梨赶紧改口,“担心的担心的!嫔妾每天都担心陛下的。”
萧承澜满意了,淡淡勾唇,捏了捏她脸上软肉,“好久不见,小花匠。”
江映梨听到这个称呼,脸噌地一下红了。
讲道理,这是个正常的称呼,可某回萧承澜不满她照顾花花草草夜深了才上榻把他吵醒了,故意喊她小花匠,现在青天白日这么喊,听了让人难为情。
萧承澜蜷起指节,轻刮了刮江映梨红扑扑的脸,低声道:“脸怎么这么红,热?”
江映梨气闷,两手去抓萧承澜的手,小声道:“陛下,您就别逗嫔妾了。”
萧承澜看她扑闪的睫毛和羞窘的两颊,眼里闪过愉悦的笑意,转瞬即逝。
“好了,坐好吧,朕还有公事。”
江映梨如蒙大赦,赶紧从萧承澜身上坐直了身子,去拿砚台里的墨。
萧承澜刚登基,有很多折子要处理,一个上午都埋首案牍。
萧承澜没说要放她走,江映梨也不敢擅自起身离开,便像以前那样乖乖坐在他身旁,时不时添墨磨磨。
下午,萧承澜难得从公务里抽身,他把一卷名册推到江映梨面前。
“这是撷秀阁复选的秀女名单,朕自己又筛过了,你来看看,再筛选一番。”
原来是给新皇准备的登基大选名册。
她看?又不是给她选妃,她能看出什么名堂。
江映梨疑惑却不敢吱声,接过名册仔细看了起来。
名册第一页全是名字,后面是一页一页的秀女画像,画像旁后有几行家世,性情,技能的简短介绍。
五花八门,但无一不好。
甚至被萧承澜划掉的人里,都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世家贵女。
江映梨可不敢随便把人筛了,哪个男人会嫌后宫美人多呢?
咸鱼宫妃生存守则第一条:不能善妒。
何况,万一她划掉的那一个,恰好是陛下喜欢的,那岂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陛下,这许多秀女还没见到面,陛下不若都留到选秀当天再看看,万一里面有女子,长得甚是貌美,深符陛下心意呢?”
江映梨自觉这话说得得体极了,心里隐隐感叹自己机智。
没成想萧承澜瞥她一眼,语气斩钉截铁,还有些不高兴。
“没有。”
江映梨听出几分他的不悦——难道,是怪她多话?
她劝他把已经筛掉的人再看一遍,不就是指点皇帝做事吗?
看来方才自己还是考虑不周了。
江映梨迅速认错:“嫔妾失言。”
于是她在册子上象征性划了几个人的名字,就把册子还给了萧承澜。
“嫔妾选好了,还请陛下过目。”
萧承澜扫了一眼,神色瞧不出喜怒,淡淡开口:
“你的意思是,剩下这些人,都进宫面圣?”
江映梨微笑:“是,陛下既然已筛过了,那想必剩下的秀女家世容貌都过得陛下眼。”
沉默半晌,萧承澜拿起笔,又重新在册子上涂画起来。
“这个,不要。”
“这个,不要。”
“这个也不要。”
“……”
江映梨看着他隔几行划一道,最后数百来人竟然只剩下小半。
待选秀再一筛,能留下多少?恐怕十人都不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