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萧邺的案子如何?”
太子起身回话,“禀父皇,此案可判,也可放。”
武成帝淡声道:“说说。”
太子:“依那赵牧承所言,萧邺确实坏了他的婚事,将新娘抢走,儿臣听说萧邺请父皇求了道赐婚圣旨,求娶工部尚书子女,沈云,这沈云与姝云是否为一人,细查便知,可如此,便损了一员大将。而依萧邺所言,在婚期前接养妹回府祭拜,也挑不出错,这桩婚事乃女方私定,未经父母之命,亦可作废。”
太子道:“细追,必判;不追,可放。”
武成帝语重心长道:“萧家世代习武,已历经四代帝王,名号一出,敌军闻风丧胆。萧家是一把利剑,御得好,无坚不摧,所向披靡;但这剑太利,也容易伤了执剑人。”
他咳嗽着说话一番话,萧颂就是这太锋利的剑,不好掌控,是以他便折断了,重换。
太子递去温水,伺候武成帝饮下。
“朕驾鹤西去后,这江山还需你来守护,至于用什么样的利剑,你要有分寸。”武成帝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问道:“现在,你打算如何?”
太子顿了顿,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此案,萧邺无罪。”
武成帝欣慰点头。
……
四日后,萧邺无罪释放。
结局如萧邺所料,他会承太子这份情的。
萧姝仪担心极了,四处打听这桩案子的消息,得知萧邺无罪,早在牢外等着了,萧邺一出来,她拿了一束柚子叶沾水,掸去萧邺身上的晦气。
萧姝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都不敢让祖母知道哥哥入狱的消息,幸好是虚惊一场。”
沈家的马车停在远处,柔荑轻撩窗帘,在萧邺看过去时,她立马放了帘子。
萧邺让萧姝仪先回马车,他径直往停靠的沈家马车去。
萧邺立在马车旁,屈起指节,轻轻叩了叩车壁,“云儿,这次伤了你的心,是我的错。”
里头没有动静。
半晌,姝云撩开帘子,从车厢里出来,踩着马凳下车。
一双眼红彤彤,湿漉漉的眼睫还沾着泪花,姝云过去站定,噙着泪狠狠甩了萧邺一耳光,“混蛋!”
手掌震得发麻,眼泪从眼眶大滴落下,姝云唇角轻
颤,萧邺蓦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下颌落在她发间,握住她的手掌轻轻揉了揉,“云儿,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替我受那仗刑。”
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姝云哽咽道:“我说了,我很伤心的。”
萧邺拭去她面颊的泪,他俊朗的脸上巴掌印明显,低头轻声哄道:“往后要打要罚,任由云儿处置,我把这条命给云妹妹赔罪。”
姝云动了动,没挣脱开他的臂弯,男人的胡茬扎得她耳朵疼,她偏头躲了躲,“疼。”
萧邺挪开下颌,枕在她的发顶,揉着她扇巴掌的手。
姝云慢慢敛了泪,双臂环住男人窄瘦的劲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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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诸略人、略卖人为奴婢者,绞;为曲部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出自《唐律疏议》,“略”通掠,掠夺。
诸许嫁女,已报婚书及有私约,而辄悔者,杖六十——出自《唐律疏议户婚》
第58章
春三月,武成帝一道圣旨,赐婚安陆侯萧邺和工部尚书千金沈云。
赐婚圣旨颁布三日后,萧家流水似的聘礼往沈家抬,大红箱子从沈家门口,排到了巷尾。
一箱箱聘礼都快把姝云的院子堆满了,她望着那几个系了红绸的箱子愣神,没想到他的动作这般快,她刚接了赐婚圣旨,他后脚就送来了聘礼。
姝云吩咐琼枝道:“你去花厅瞧瞧他还在没?”
不用明说,琼枝也知道姑娘指的是谁,笑着小跑着离开院子,去了花厅。
不多时,琼枝从外面回来,道:“侯爷离开了,不过给姑娘留了一封信。”
姝云接过信封,去了屋子里拆信。
满纸都是对她的思念。
姝云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依照习俗,新郎官和新娘子到成婚前,是不能见面的。
姝云将信笺折好,装回信封了,她去了书案前坐下,给他回了一封信。
……
初夏的天气变幻莫测,时而晴朗舒爽,时而阴云湿凉,嫩绿的荷叶尖从水面冒出,生机盎然。
河岸边杨柳依依,带着初夏气息的风拂过,河水波光粼粼。
岸边站了两位气宇轩昂的青年,两人似乎不熟,中间空出的位置还能再站三个人。
沈昭望向水波涟漪的河面,问道:“找我何事?”
萧邺远望河岸,从袖中拿出雕刻完成的木鹰,长臂一伸,随手将那木鹰还给沈昭。
沈昭半晌没动作,萧邺也没着急收回,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前方的河面。
僵持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