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是,却被向来看不起的垃圾给算计着成了棋盘上的棋子。
暗红色的血渍从指缝间缓慢地滴落,砸在地面上,很快又消失在泥土里。
男人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挡着他的眼睛,自然也就无人能够看到那一双如同孤狼一般的眼眸。
唇角缓慢地上扬,那一道被镌刻在嘴角的伤疤随着伏黑甚尔的动作而缓慢的扩大——就像是再次被撕开一样。
‘没有人可以在做出那种事情后不付出代价。’
‘所有人,所有的威胁,所有涉及其中伤害到她的家伙,都必须死。’
唯有血液与疯狂的报复才能让胸口内复苏的、张开獠牙疯狂咆哮的野兽平息。
才能让伏黑甚尔于沸腾暴虐的情绪之中窃取到点点满足的宁静。
手指翻转之间,一抹寒芒闪烁。
伏黑甚尔站直了身子,捏碎掌心时之政府的传送仪器,切断了所有的后路,开始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复仇。
时之政府察觉到不对劲赶到现实并找到伏黑甚尔的时候已经晚了。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刚好目睹最后一个人死在伏黑甚尔的手上。
遍地的鲜红色,浓厚的令人不适的刺鼻腥味与伏黑甚尔随手扔在一旁的扭曲了的尸体揭示了这里都发生过什么。
曾经颇为雄伟的建筑此刻已经化作了废墟,禅院两个字也已经被暴力摧毁。
唯一还站着的曾经也冠着禅院这个姓氏的男人此刻则漫不经心的踏过满地的尸体,朝着时之政府的人走去。
“伏黑甚尔,你违背了规定。”
时之政府的人看着他,语气依旧平静如同机械。
“不得干涉现世,不得干涉历史。”
“我知道。”
随意的打断了对方的话,伏黑甚尔说罢顿了顿,随后露出了个让人不安的笑。
就像是一只冲出牢笼的野兽,在一场厮杀之中终于感到了些微的满足。
野兽在简单的进食后仍然有些不满足的野兽在舔砥利爪上的血渍,兽瞳危险而又冰冷。
时之政府的人僵硬在原地。
“你们之前能把我带走,也是因为在这个世界我已经‘死’了。”
死人是不会被划分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上的存在。
所以……
“但是,我现在可是真真切切的‘活’着啊。”
伏黑甚尔伸出手指,指尖暗红色的血液缓慢的滴落。
而听到他的话,时之政府的人满脸骇然。
他们这个时候才发现,面前这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真的又回归了时间线。
但是,不管是用什么办法,亡灵执拗的回归现世,那么要付出的代价绝非人可以想象。
“那么,我的休假就到此结束。”
不甚在意自己一手的脏污,伏黑甚尔双手插兜率先离开。
“培训继续,接下来我不会再搞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其实,代价说起来并不算大。
对于伏黑甚尔而言,那甚至是一件很小的事。
不得转生,终身被困于无间地狱。
‘但是我这样的家伙,本来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
隐隐约约察觉到了生命极限到来的伏黑甚尔坐在窗户前,单手托着腮,姿态略有些散漫。
“甚尔。”
那个前不久突然接到通知去开会的小培训员的声音传入耳内。
伏黑甚尔只是微微偏了下脑袋,就看到那个胁差付丧神表情略有些奇怪。
很快,伏黑甚尔就知道了原因。
“战争结束了。”
有着浅色短发的胁差付丧神弯起了眼睛,眼底的笑意真诚而又纯粹。
“兄弟们……大家,不用再去战场了。”
“甚尔,你也会被送回原来的世界,能够跟自己思念的人重聚。”
思念的人?
重聚……?
舌尖抵了抵犬齿,伏黑甚尔缓慢地思索着,耳畔与眼前又浮现了记忆之中的声音与场景。
伏黑甚尔不自觉的笑了。
“嗯,大概吧。”
转了转眼睛,伏黑甚尔看到那个付丧神很快又咳了咳,随即难得的摆出郑重的模样来。
然后,他就听见对方说出了曾经被他拒绝过无数次的话。
“我之前欠了你一个人情,甚尔,战争要结束了,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办吗?”
物吉贞宗的态度很认真。
“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拼尽一切做到的。”
拒绝的词汇到了嘴边,伏黑甚尔突兀的停下。
看着对方颇有些执拗的表情,伏黑甚尔想了想,换了个角度回答道:“如果你能再遇见我的话,就帮我保护一个人吧。”
他是没有机会了,那么,物吉,就帮我去改写那个悲哀的过去,帮我去守护在她的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