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机票上的目的地时呆了呆,“怎么还出国了啊?”
“工作签证开始办理后就不方便离美了,春假先带你玩玩。”
我翻来覆去看这两张机票,又问,“为什么是日本?”
“其他地方你来不及办旅游签了。”
看似合情合理,但我还是被他的一时兴起惊得不轻,过了会儿才担忧起来,“那我暑假也不能回国了吗?”
我研究生这两年都没回家,不想再错过学生时代最后一个假期了。
“可以,但可能要等到七月初了,有一些必要的流程要走……”他说起来也很无奈,“时限卡的比较严,我陪你一起等,办下来我们就回国。”
“好。”我攥着手里的机票,第一次没有要出门旅游的开心。
去日本的飞行时长和回国差不了太多,我想起上一次这样的长途飞行时,脑子里装的除了严凛外都是初来美国的新奇和兴奋,唯一不满意的是当时我旁边坐了一对儿老年夫妇,频繁需要上卫生间,我坐在靠过道的座位上要一直给他们让位置,想睡一觉也没睡着。
而现在,我和严凛坐在头等舱,舱位里隐私性极好,我可以肆无忌惮地与他十指相扣,也可以在宽敞的座位间直接躺下去——但我却依然睡不着。
旁边的严凛也没睡,他在用平板电脑看文件,自从金山回来后,他一直很忙。
这么忙,还要陪我来度这个可有可无的假。如他所说的,对我掏心掏肺到这个地步,我就算是再自私的铁石心肠也被感化了。
我看向窗外,落日余晖映在苍茫的云海之间,让人不禁感慨自然的恩赐。而能欣赏到这样一幅浑然天成的美景,无疑要感谢严凛挑了一天中最好的飞行时间。
很难想象他这样要求生活品质的人是如何在前舱售罄的晚班机上,忍耐住六小时的经济舱“折磨”,从金山飞回波城。
或许爱就有让人自愿让步的力量,他如此,我也如此。
去金山工作,几乎就是我人生最大的妥协。
他给我提供的工作机会固然很好,可我也知道我再怎么努力工作,都会被人打上关系户的标签。
我并非除此外无路可走,但因为知道他是想长远地和我在一起而选择如他所愿。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也应该为未来努力。
我希望我的妥协是有意义的,未来漫长,我并不强求我们能走到最后,但是现下的每时每刻,我都想和他一起好好度过。
第40章 no40
到达的城市名为羽田,飞机下行的时候正值当地的夜晚,打开遮光板后,我一直失神地望着窗外,夜幕下,俯瞰而去还是灯火通明,一片繁华。
一只手抚上我的后颈,轻缓地揉了揉,我像是得到主人呼唤的狗,立马回头听命,“怎么了?”
“看不够吗。”严凛尽量不带感情色彩地说。
他隐藏得再好,我也能听出来一股幽怨之气。似乎每次提到“日本”,他就会变成这样,比我还耿耿于怀于我当时放弃的工作机会。
我小声说,“你别总这么阴阳。”
他脸黑了一个度,嘴硬道,“我没有。”
我本应继续装傻,但深知此刻不彻底说清楚会严重影响后面几天的旅游体验,叹了口气,缓缓道,“上次都告诉你了我不做后悔的事儿,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盖住他的手背,想要增加自己话语的说服力,“比起那份工作,我肯定更舍不得放弃你啊,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
我蛮少说这种正经煽情的话,耳朵都发热了。
巨大的滑行轰鸣声阻断了他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落地后,我们本打算一出关就租车,但这里的行车规则是右舵驾驶,我的驾照是在什海学的,严凛是在美国学的,都不能与之通用,只能先打车回酒店。
作为全世界公认的不夜城,羽田的晚上十点也在堵车。高速路上时还好,驶入了市中心,不仅路越来越堵塞,人声也鼎沸起来,我模糊的睡意被周边的喧嚣声搅散,转头一看严凛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外面铺天盖地的大屏广告。
屏幕里放的是羽田申办某体育赛事的宣传片,我也跟着看了会儿,若有所思道,“这次是日本了啊。”
几年之前,什海也承办过这个活动,当时可谓是举国欢庆,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轰轰烈烈的场面很难不令人记忆犹新。
严凛并没接茬,像是独自陷入了某段无法自拔的回忆。
“看这么入迷,想去参赛啊?”我拍拍他肩膀,口无遮拦地说大话,“那你要问我了,我可是参加过的。”
严凛回神过来,好笑地问我,“什么项目?”
“志愿者。”
他扬了扬嘴角,不像是无语的样子,倒像是在赞同“志愿者”也是竞技比赛必不可少的项目之一。
我越发觉得严凛有渣男的潜质,哄骗人很有一套。
关于参加体育赛事的话题并不好继续,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