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与军阀并肩站立,两人皆是满脸笑容地望着这幅画面。等到军士下去,老者从陆元韦手中接过手杖,掀开裹布,霓衣看见那“莲座”上果然放置着一个最完整最硕大的野狗子的脑子。
别说,现在放了这厌物,倒觉得放什么别的都不合适了。
随着老者枯瘦的手虚空一抹,脑子立刻放射出绿光。即便是见惯妖魔的霓衣,此刻也觉得这是大邪大恶之物,光看一眼就觉得反胃,要是想从魔界找一样的东西,恐怕也只有在炎魔地才有了。老者点亮了法杖,便双手递给军阀,再领着军阀走向生门的位置——她也只懂得这么多了——而众弟子们也各自站好了自己的位置,开始呢喃念咒。等到军阀站定,老者朗声教他念生门位置上该念的咒语,而众弟子则开始绕圈走动。随着军阀越念越熟练,法杖的光芒也越来越强,霓衣看向中间那铸铁台,果见那尸骸身上渐渐出现了黑点,向上升形成一股子黑气,与在军阀的咒语控制下的渐渐下降的绿光融为一体,竟然变成一股黑云,还在不断扩大。
而此时,众弟子们在陆元韦的号令下,整齐划一地开始向相反的反向走动起来。
反着走?为什么?反着走这个阵法就能——
“唔!!”
这下唐棣发出的声音已是痛苦的呜咽了。“唐棣!”
“我——我没事,没事……”唐棣不自觉地想要伸手捂头捂眼睛,可是手缝之间的眼睛却止不住地看向眼前的画面,“你看!”
阵中间,随着黑云的加速形成,那尸骸——现在应该说是僵尸——已经活动了起来,以背后的脊椎为核心颤抖扭动,像是一条被甩起来的麻绳,又像有什么蛇一样的东西即将从胸前破皮而出,她看得一阵恶心。而反胃的感觉不曾下去,镜儿又大声呼叫起来,说城墙周围的尸堆都开始晃动了,“巡逻的军队都开始后退了!”
她与唐棣对视一眼,唐棣一脸忍痛的样子,点了点头。二人旋即破窗而出,向法阵飞去。
她一开始的计划是直接打木板以破坏法阵,以她的了解,七个板,打碎两个就行了,最多三个。谁知木板均被符咒所保护,太硬,打上去梆梆作响。正不知如何,却看见旁边得唐棣一时用起难得还会的地府业火,嗖嗖嗖就开始烧符咒。
她立刻一剑撩开正凑上来准备围攻自己的军士与弟子,欲过去如法炮制,却看见唐棣不但以一敌多、还顺手一鞭子抽碎了僵尸天灵盖。
又这样厉害了?
僵尸颅骨破裂,黑云自然下降,隐隐有了要散的趋势。那黑衣老者勃然大怒,军阀亦暴喝一声,二人拿起各自的武器就要上前。她轻抬长腿,灵巧地越过眼前的弟子,在地上嗖嗖嗖翻了两个跟斗,又快又准地一剑刺穿军阀的喉头,这须眉胖子大概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眼圆瞪地就到阴曹地府受罪去了。而她抽出金剑向旁边一闪,躲开陆元韦的狼牙棒,开始以周围缓慢的军士为快速的自己的盾牌,一边借陆元韦的刚硬功夫杀别人,一边试图打坏老者手中的法杖。
渐渐地,全副盔甲的军士和不外如是的再传弟子都抵不过四人的打斗,战斗变成了唐棣和霓衣对老者与陆元韦。她与唐棣轮流抵挡陆元韦的同时轮流试图偷袭老者手中法杖上那她们亲手取来的狗脑子,那边师徒二人也如法炮制,不过目标是她们任意一个的脑袋罢了。可打着打着,她发现除了自己之外这三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唐棣打得流畅,脸上却一片疑惑,仿佛不知道自己一招一式的功夫是从何而来,只是凭着自己记不得的记忆在行动;那对师徒则充满了被接招被挡下的挫败感,挫败之中不断打量着她们二人,好像怎么样也解释不了此时的失败。
这——
唐棣猛挥竹节鞭,几乎形成一个圆盾,将师徒二人的攻击挡下,霓衣看见陆元韦似乎被撞的手软,趁机从极歪的角度刺了一剑,果然刺破陆元韦的手腕,叫他失了战力。老者见状,猛然跳上半空,唐棣竟然也追上去,霓衣不及叫她小心有诈,就看见老者凌空一劈,法杖的绿光几乎直冲唐棣的脸,唐棣奋力接住,已经用了两手。她从下往上看,只看见老者竟然能分出一只手准备偷袭,而法杖上竟然还是两只手——幻术!
她想喊,脚下也准备发力跳上去了,哪怕只来得及接住受伤的唐棣。然而等不到这一切发生,她看见唐棣竟然飘飘然松了手,像是知道老者招式何处真实何处又虚假一样,以拳对拳化解了老者的偷袭,两人因撞击力而分开,各自落下。而她趁机上前,趁老者来不及反应的间隙,一剑劈坏了已经脱手的法杖。
“原来是你。”
老者落在陆元韦的旁边,定定地看着她们,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带着受伤的陆元韦和剩余众弟子御剑离开了。
她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也不想追击,也不想回答镜儿的问题,只是回过头看唐棣——唐棣两眼迷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孩子。
第三十章
准确地讲,事情是从无极派的弟子突然变成反着走开始的。就在那些白衣弟子凌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