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假设又有很多疑点。比如,林桃是个男的,年纪也不相符。
温惊竹坐在桌子前沉思。这个假设不成立。想着,他用笔打了个叉。
其实温惊竹并没有见过林桃几次,就算见过也都是化着戏妆,其余不是在忙,就是不在梨园。久而久之,他便没怎么在意这件事。
窗外的风呼呼吹响,似要有一场大雨来临。温惊竹抿唇,神情有些纠结,一副苦恼的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仔细回想还有哪些地方不一样。
温惊竹最擅长将一些事情从天马行空的方向摆出来,再一一证明是不是真的。
就譬如这次。
已经被否掉了一个,应该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实在是想不明白时,他起身下楼打算泡杯牛奶缓解一下,不然晚些又要失眠了。
他下楼时,路伯正在同一位佣人说话,那佣人不断地弯腰道谢,差点就跪下来了。
“怎么了?”
温惊竹离得近,只看见那佣人红着眼眶,但眼底的欣喜要溢出来。
路伯见他下来,将方才谈的事情放在一边,笑着回应:“不过是家里遇到了难事。”
见温惊竹神情有些疲惫,不由得出声询问:“温少爷是有什么心事吗?”
温惊竹诧异:“很明显吗?”
路伯笑道:“我很少看见温少爷这般模样,可是这些天没休息好?”
他摇摇头,“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好了。”
见他往厨房去,路伯连忙朝身边的佣人使了个眼神,佣人马上小跑上去问他需要什么。
温惊竹觉得有些累,点点头,说要杯牛奶就好。
外边忽然大亮,闪过沈公馆的窗户,温惊竹偏头看了眼。
路伯:“马上要下大雨了。”
温惊竹点点头,“第一场雨。”
是他来这里的第一场雨。
他坐在餐厅等着牛奶,路伯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便走开了,只留下他一个人。
佣人端着一杯温好的牛奶走过来,低声说道:“温少爷,您要的牛奶。”
温惊竹道了声谢,抬眸便看见佣人红肿的眼睛,“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不知为何,他多问了一嘴。
因为他刚刚听到了路伯说这佣人的家事。
佣人没想到温惊竹会问,于是便说了起来。
因为外边的战乱无处可去,她的家人想要来这边投靠她,可她现在又住在沈公馆外边的小偏楼里,即便有位置可以住,但也要经过了同意才可以。
毕竟沈公馆给的条件很好,又不苛刻人,能留下来最好不过,再加上她刚来没多久,根本就没有攒下多少的钱,不足以支撑一家子在外边租房子。
看着这年轻的女孩,温惊竹声音也愈发的温和,“没事,都会过去的。你可以问问路伯还要不要人,这样你们就可以一家子在这里做事了。”
外边的工资条件他还是清楚的,这一趟估计要受不少的苦。
佣人说:“路伯已经同意了。”
那也就是说沈即舟也同意了。
光是这一点,温惊竹就对沈即舟增加了不少的好感。看起来冷酷无情的人居然也会在这点事情上边上心。
温惊竹喝完那杯牛奶便睡下了。
次日,温惊竹起得很早,刚下楼便看见昨日那个女孩正在忙活,他看了眼没说话。
温惊竹吃完早餐后,便想着在院子里逛会儿。昨日下了一场大雨,院子里到处弥漫着被洗刷过后的清新感。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如获新生。
院子已经打扫得干净,温惊竹漫步在院子,时不时的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会笑着回应。
沈公馆不似沈即舟的冰冷,院子里满是烟火气息,到处布满了鲜花。
温惊竹一眼便看见了正在埋头苦干的飞星。
此时的飞星正在摆弄着芍药,似是心有灵犀,转头便看见了温惊竹。
一看见他,飞星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少爷!”
声音大得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飞星是跟着温惊竹来的,路伯自然不会安排太重的活给他,但平日里飞星也很自觉,不会总是打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