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叫你们吃晚饭。”袁亭书本不想点炮仗,已经走远了又倒回去,用很恶心的语调说,“南南别总生气,容易猝死。”
姜丛南果真在后面炸了。
一大家子人坐上桌,姜满被迫安排在袁亭书旁边,听袁亭书向别人介绍自己。
“我叫你满满吧?”袁亭舟跟姜满碰杯,“咱俩同岁,我是自来熟,肯定能玩到一起。”
“好啊。”姜满伤没好,很爱惜自己的身体,一杯酒只沾了沾唇,甚至没有吞咽动作。
“哥我敬你。”袁亭舟这次站了起来,斟了满满一杯酒,磕在袁亭书酒盅上,“谢谢哥给我介绍工作,还免费给我提供落脚处。”
“嗯,长大了。”袁亭书敷衍说,“明天我找人带你去熟悉铺子。”
“我一定努力工作!”袁亭舟一口闷了。
一顿饭吃下来和和气气,托袁亭舟的福,袁亭书享受到和姜满短暂的如胶似漆。
饭后袁亭书和他弟弟聊事情,姜满要回房间。刘远山看准时机,在姜满进门前截住。
刘远山是个练家子,别墅里又铺了全屋厚地毯,走路便彻底没有动静。姜满突然被拽住胳膊,吓得小声叫一声。
“疼……”
“……对不起。”刘远山马上松开手,尴尬得不行,木愣愣说,“我是刘远山。”
姜满抚了抚那只胳膊,问:“什么事?”
“听袁总说,你宁愿受打也不把袁家的事说出去……我很佩服你。”黑木头疙瘩脸红了些,刘远山说,“我曾跟袁总说你不值得救——对不起。”
姜满不知道这些事,沉默着没吭声。
“从前我不尊重你,低看你,都是我以貌取人,眼界狭小。以后我怎么对袁总,就怎么对你。”刘远山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诚恳说,“满少爷,请您原谅我。”
小瞎子看不见,对刘远山行礼没做出任何反应。淡淡说:“都过去了。”
韩一啸以他为饵钓袁亭书出山,就差把“一锅端了袁家”的心思写脑门儿上了。
刘远山是袁亭书的心腹,一言一行势必将袁家居于首位。这是明晃晃的陷阱,怎么可能为了他,带那么多兄弟赴鸿门宴。
姜满都明白。
“满少爷,我还有件事跟您说。”
“什么?”
看到姜满清澈的眼睛,刘远山莫名挪开了眼:“袁总他……不是故意伤害您的。小诩是我们几个人看着长大的,就那么没了,袁总他不适应。您别生他气了吧?”
“跟那件事无关。”姜满话里听不出情绪,“是我不爱他了,我恨他。”
客房门在刘远山门前关上了。
刘远山愣了好半天,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几天之后是情人节,姜丛南特意把头发夹卷,喷上他最爱的那瓶《黑巧馥奇》,钻进了厨房。
撩一把他的红毛,姜丛南摊开手心,变魔术似的多出一块糖:“嗨,姐姐。跟我过节吗?”
“一边玩去,我不喜欢弟弟。”谭白凤拎着擀面杖做兔子饼干,一件修身连衣裙,长发盘起,十足御姐范。逗他说,“咱俩不合适,你得交个可爱型的小女朋友。”
“我就喜欢年长的。”姜丛南剥开糖纸递过去,“姐姐,给个面子嘛。情人节可听不得心碎的声音。”
谭白凤没辙了,吃了姜丛南的糖。
姜满对此一无所知,还在客厅跟他的乐高玩命。他看不见,全凭想象和触感识别积木片,拼拼拆拆,速度比姜丛南慢了两倍。
但他很久不玩了手痒,大半天时间都耗在这上面了。
袁亭舟一窍不通,在旁边做做辅助工作倒是绰绰有余,给姜满读图纸,再给姜满递正确的积木片。
比姜丛南耐心多了,姜满更愿意跟袁亭舟玩。
姜满出院回家后,袁亭书一天比一天回家早。他学精了,找人调整了大门,现在只要轻一点,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关门。
袁亭书提着一口气,拖鞋踩在厚地毯上一点动静都没有,进屋,就站在沙发后面看姜满。
当初他在姜满家养伤时,就喜欢看姜满拼乐高,安安静静,漂漂亮亮,想让人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找给他。
袁亭舟傻白甜,却也真能哄人,他看了几分钟,姜满被逗笑了五六次。这样温馨的画面他只在电视剧里见过,从没想过能复刻到他自己家。
嗓子里飘进一根纤维,袁亭书没忍住,咳嗽一声。姜满马上看过来,小脸拉下来老长,站起来就走。
“——你去哪?”袁亭舟喊。
姜满头也不回:“客厅进脏东西了,我躲躲。”
袁亭舟才看见袁亭书:“哥,你回来啦。满满怎么了?”
“还跟我闹别扭呢。”袁亭书眯起眼睛笑,“我去哄哄。”
袁亭书快走几步拦住姜满,抄起膝窝不费吹灰之力把人端走了。回二楼主卧,把人轻轻扔在床上。
“袁亭书!”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