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温和得体,解下自己的黑色围巾,不敢有丝毫逾越,指尖刻意避开对方颈后区域,利落地打了个结。
刚想抽身,手却忽地被攥住。
剑眉微挑,裴祝安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对面,正撞上白露汀似笑非笑的眼神。
oga的手不大,却像海葵吸盘般牢牢缠住他的指尖,掌心柔软,五指纤细白皙。
白露汀略一歪头,笑得很甜。
“你的手好暖和呀。”
裴祝安当然可以直接甩开,但众目睽睽之下,任何抗拒都太过显眼。他倒不怕当众驳了白露汀的面子,就怕点燃少爷脾气,场面更难收拾。
笑容略一停滞,他对旁边的汤特助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几分钟后捧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疾步走来。
“小心烫。”
裴祝安顺势抽手,将纸杯递给oga,“手都冻凉了,喝点这个暖暖身子。”
白露汀的眼神瞬间冷下来,汤特助硬着头皮接下一记眼刀,心里叫苦不迭。
oga虽然是一腔情愿,但还不至于蠢到读不懂气氛。
他早已看出裴祝安对自己毫无兴趣,不过是看着白家的面子才会出席。
这个念头让白露汀有些受挫,面色不虞。
好在开幕流程顺畅,裴祝安很快找到机会与oga拉开距离,游刃有余地融入另一边的寒暄圈。
他本以为这场小插曲就此翻篇,却没想到,这不过是今天风暴的前奏。
宴会临近尾声时,白父端着酒杯走到人群中央,满面春风地致谢,紧接着话锋一转,热情邀请众人移步中庭。
原来不久前,为了讨小儿子欢心,白父大费周章地移栽了一株千年古树。
庭院暮色四合,古树巍然矗立,虬结的枝干上缠满金丝红绸,树冠遮天蔽日,在晚风中微微浮动。
在场宾客都是人精,立刻配合地发出赞叹。不知是谁忽然提议——
“不如我们在红绸题字祈福?”
裴祝安心底腹诽,随手写了几个字,笔锋刚收,忽然感觉到颈侧拂来一阵温热吐息。
他瞬间停下动作。
原来白露汀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到旁边,正歪头看着他刚写下的字迹。
对上那双浅灰色瞳仁后,oga才如梦初醒般瞪圆眼睛,然后在周遭善意的起哄声中恰到好处地红了耳尖。
白露汀下意识揪紧裴祝安的袖口,指尖发抖,眼睫轻颤,脸上写满了无辜与茫然。
一切都在不言中。
就差把两人间不同寻常的氛围给点破了。
裴祝安额角直跳。
如果绿茶也有段位的话,白露汀堪称其中的佼佼者。
但此刻,alpha眼前却蓦地浮现宁惟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可惜,一山更比一山高。比起白露汀,宁惟远才是浑然天成的那个。
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白父活了一把年纪,老狐狸似的,望着两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正好正好,祝安,你和露汀都是年轻人,不如就由你们俩先把祝福挂上去?”
作为晚辈,裴祝安还能说些什么,只好微微一笑,应下来。
山庄造景极具奢华,宾客们的奉承让白父愈发得意,连连催促两人。
以白露汀的身高,最矮的枝桠对他来说也有些吃力了,裴祝安利落地系好自己的红绸,转身正要帮忙——
“我要自己挂。”oga攥紧手中东西,没有松开的意思。
裴祝安俊朗眉梢一挑,索性退开几步,抱着手臂,一副饶有兴致看好戏的模样。
白露汀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神情委屈,眼眶逐渐泛红。
裴祝安像是拿他没辙,叹口气,问道:“自己说,你希望我怎么做?”
白露汀眨眨眼睛,“抱我上去。”
裴祝安忽然勾起唇角,笑意温柔却无端瘆人,令人脊背发凉。
oga被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他疑心裴祝安正在心里骂自己,苦于没有证据,只好软声妥协。
“开玩笑的嘛我就是想自己系上去呀,祝安,不如你帮我想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