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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2 / 2)

魏王要杀晋王?晋王不知情?

玄瞻绕过游廊, 到了后院佛塔那里。只见建宁王权从熙屹立在石碑前, 松柏婆娑,垂落的枝叶犹如穗子,正对着碑文黯然神伤。

这二位之间的关系, 玄瞻也听了些许, 都在说铁关河是权从熙的亲儿子,不过因为一些缘故,一直没有认祖归宗,好像是为了能把兵权给铁关河, 又不至于太像世袭罔替。

权从熙要做忠臣,忠臣是不能世世代代把兵权握在手里的, 也不能有任何抛妻弃子的污点。玄瞻走近这位曾经煊赫一时的建宁王, 感觉自己越来越接近故事的真相。

“师父, 我有一位故人。”权从熙老了, 眼角的疲态愈发难以掩盖, 之前还能用戎装来强撑起武将的凌人盛气, 如今解甲归田, 只剩下了田舍汉一般的悠闲。

垂垂老矣。

“故人?是施主的结发妻?”

权从熙点点头, “可惜, 世间万事皆有因果,一切因我而起,结下了恶果。可我么,又因为自己的身份逃脱罪责,这些年来,念多少《金刚经》《往生咒》都没有效果。”

“不知施主说的因……”

“当年有三个人在蜀中惠陵前,仿效刘关张结义,共约平定天下。结果一个人赍志没地,一个人抱憾而终,一个人苟活至今……我不想做权臣,结果到现在,既不是忠臣,又不是好父亲。”

玄瞻心想这建宁王估计把自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僧人,索性随便倾诉内心郁结已久的往事。

不过玄瞻也习惯了听这些,“怎会如此呢?魏王不是好好的,您怎么会不是好父亲?”

“大哥因造反连累,自尽全了忠义;二哥的坟茔在长安,墓碑上没有名字,估计已经长满枯草。我们原本同道,后来……失散了,各行其道。”权从熙手搭在石碑上,拂去上面浮的灰尘,“而后才知道,兄弟齐心不疑是世间少有,多得是失散。”

“建宁王。”玄瞻忽然心跳加速,他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成为那个唯一一个救温兰殊的人,“我有一事,想跟您说清楚。魏王很有可能会在今晚对晋王下手……我虽不涉红尘中事,可我也知道,您肯定也不想看见晋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权从熙握紧了拳头,风吹过额前几缕碎发,让他更加颓靡。

“多谢师父提醒。”于是权从熙不再讲那些没人听的故事,这看起来像是始作俑者在讨人垂怜,不仅温兰殊没心思听,玄瞻也没心思听。

权从熙嘲弄地笑了笑,他在期待什么呢?期待一个人走来,说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都怪因果?

是有人逼他放弃寻找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人逼他不承认和儿子的父子关系,就为了权力能以一种体面的方式过渡?

又当婊子又立牌坊,说忠臣不忠,权臣也不权。

权从熙拧巴了一辈子,终于想清楚要做什么了……他走在砖石道上,花木茵茵,鸟雀啁啾,今天很晴朗,风和日丽,海棠花香气淡雅,不如牡丹和芍药。

就是偶尔会想起撮土焚香,祷告上天的那一日。那时候,他和宇文怀智、权从煦都对前路充满了向往,他们真的相信,自己会成为蜀地壮士,护佑自己的家乡。

怎奈人心易变,总不如人愿。高尚的,声名狼藉;不甘的,寂寂无闻;卑鄙的,扬名立万。

他觉得那条路好长,走了好久好久才走到山门。

突然就后悔起来,不该跟他们结拜的……不该认识那样对生死漠然置之的人,从而在午夜梦回遇故人的时候时时刻刻谴责自己的良心。

人生是万古长夜,多那一抹绚烂,是奢望,也是绝望。

·

浴佛节几个小孩玩耍了一天,温兰殊带着他们最后循着街市来到城外的驿站歇息。

红线吃了一肚子的糕点,要消食,没跟温兰殊回去,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逛买买。

柳度手里提着几个她拿不下的磨喝乐,据红线说,这是要把之前在长安丢掉的都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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