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叫什么?”戚暮山状似无意问道。
萧武以为是在问杜文欢案,眼下瑞芳斋一事因着孟道成与陈术俩人而暂时搁置,自己只是个中间的掮客,届时处罚不过白银钱两或受点皮肉之刑,遂态度良好地说:“家女名怀英,乳名二娘。”
“萧二娘……”戚暮山顿了顿,“她失踪一年了啊。”
萧武痛心道:“是,自从杜文欢死后,草民派人到处找寻二娘,最后只在洛城寻到过一点踪迹,此后就一直下落不明了。”
身旁萧逸丰闻言,斜眼睨了萧武一眼,试探性地说:“爹……其实二娘是跟武馆的那丫头跑了。”
“什么?你怎么……”萧武惊讶转头,看着萧逸丰,瞬间明白过来,不禁皱眉,“你怎么能让你妹妹就这么跑了?”
“二娘不愿意嫁给那个老鳏夫,爹你明明是知道的啊。”
“你!我还不是为了收购杜家的茶田壮大我们萧家,不然你以为我想让你妹妹受委屈吗?我也舍不得二娘啊,小时候我多疼她啊。”
萧逸丰眼神逐渐冷然:“那,假使杜文欢的茶田真成了我们萧家的地,你是不是还要让她来经营?”
萧武微愣,不及他开口,萧逸丰继续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经营得好?”
砰砰。
惊堂木乍响,戚暮山被他俩吵得头疼,托着脑袋揉起太阳穴,略显疲惫道:“公堂之上,不言家事。”
萧家父子立刻噤了声,纷纷低下头。
戚暮山又重新读了遍卷宗,仵作验了杜文欢身上十七道刀伤,其中三道致命伤。凶手手法蛮横,又像是初次犯案,动作慌乱。
“萧公子,你刚刚说的武馆的丫头,是不是叫方世乐?”
萧逸丰:“没错侯爷,是叫这个名字。”
戚暮山见过方世乐的功夫,但一个初通武学门径的少年,未必能与一个中年男人搏命,而且就算为了帮萧二娘逃婚,也不至于如此痛下杀手。
程子尧听出端倪,低声问:“侯爷,您难道知道萧二小姐的下落?”
公堂经惊堂木一敲比先前更为安静,程子尧的声音清晰地落入众人耳中,萧武顿时惊道:“侯爷,您见过我们家二娘?”
戚暮山略微颔首:“萧二小姐与方姑娘一路逃出昭国,去往了南溟,现在在那边安居下来了。”
萧武目光躲闪了一下,松出一口气,宽慰道:“二娘还活着就好……也算给她娘一个交代。”
戚暮山眉头稍蹙,在萧武和萧逸丰两人间来回打量一番。
一旁程子尧理完卷宗,写完公文,见时辰已是后半夜,便准备退堂:“侯爷,还有些事要先等锦衣卫查明,明日再来升堂,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慢着。”戚暮山最终盯住萧逸丰,“萧公子,杜文欢遇害那晚,你也在歌楼吧?”
萧逸丰瞳孔骤缩,随即淡定道:“在,那姓杜的邀家妹歌楼会面,谁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歪心思,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要跟着过去。”
“也是你找人去报的官吧?”
“是,怎么?侯爷怀疑是我杀的人吗?”
以卷宗上的证人证言看,萧逸丰并不可疑,况且那晚歌楼里的其他人也都同样有不在场证明。
唯独除了那个人。
“不,我怀疑的不是你。”戚暮山轻轻拨弄着卷宗一角,“而是萧怀英。”
萧逸丰:“……”
戚暮山:“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第77章
萧逸丰仍是沉默, 萧武亦不言语。
程子尧惊讶:“这,如何看出?”
戚暮山淡淡道:“卷宗上写了,那晚在包房里的人, 除了杜文欢就是萧二小姐, 杜文欢好歹是个茶商, 凶手要么从窗外闯入,要么早就藏在房内。萧公子既然说不是他, 那就只能是萧二小姐了。”
程子尧道:“这样定夺, 未免有些草率了?”
“是有些草率了点……那萧二小姐行凶后,是萧公子帮她逃走的吧?”戚暮山看向萧逸丰,重复道,“对吧,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