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顿住指尖,起身走向沙纳尔。
“最后一个问题。”戚暮山拿起旁边的黄金面具,端详道,“织物楼失事后就被禁军封锁了,但你又进去过,对吧?”
沙纳尔像是怕被人近看伤疤,别过脸,觑着戚暮山拨弄面具的手道:“对。”
下一刻,戚暮山俯身,将面具戴回到沙纳尔脸上,挡住了他错愕的神情,又把手套递过去,示意他戴上。
等沙纳尔懵懂地穿戴齐整了,戚暮山缓缓蹲下身,从怀里取出一只青铜马雕塑,搁在他手心里,说:“是在找这个吧?”
沙纳尔一怔,颤手捧起马雕,立刻翻到底座,声音微哑道:“是……”
戚暮山明白,此刻在他面前的,也不过是个归乡不可期,只得空对旧物思故里的可怜人罢了。
他略叹了口气,回头道:“少主,我这边问完了,你还有想问的么?”
但见穆暄玑眸光晦涩,叫戚暮山直觉他还漏了什么要事。
然而不等他想通,穆暄玑便上移目光,幽幽开口:“沙老板,你对封喉的秘药师了解多少?”
戚暮山顿时心里一咯噔。
沙纳尔:“少主想了解哪种秘药?”
扑通扑通——
穆暄玑复又垂下眼,对上戚暮山的视线道:“玄霜蛊。”
第48章
“戚暮山!”
火焰尚未完全扑灭, 穆暄玑奋不顾身地一头扎进祭台,身后的牧仁根本拦不住。
一进去,就见戚暮山一身白衣倒在层层叠叠的幡旗上。
林格沁借力攀上图腾柱, 闻声回头, 与穆暄玑对视一眼, 便砸开烟雾弹。
穆暄玑只匆匆望见一道残影,下一刻已然不见林格沁踪影。
但他无瑕顾及逃走的林格沁, 迅速赶到戚暮山身边, 将人捞出。
“戚暮山!暮山!”
穆暄玑抬手搭在戚暮山的脖颈间,嘴里不住呼喊,因为慌张,摸了半天才探到一丝微弱的脉动。
“少主!您没事吧?”
牧仁率黑骑赶了进来。
“我没事……”穆暄玑略松一口气,打横抱起戚暮山,“先救人!”
“是!”
黑骑即刻四散去检查其余不省人事的舞者。
穆暄玑抱着戚暮山快步跑下石阶, 往聚集在阿妮苏身旁的医师那奔去,险些撞上穆天璇。
穆天璇甫给阿妮苏诊脉,转头就看到穆暄玑往火里冲, 见他没事,不禁嗔怪:“阿古拉, 刚刚多危……”
“姨母!”穆暄玑焦急打断, “他昏过去了!”
穆天璇早已伸手探向戚暮山的手腕, 安抚道:“我知道,别急,你先把人放地上。”
穆暄玑立刻照做, 穆天璇随之蹲下身,一边把脉,一边往戚暮山脸上瞥。
穆暄玑趴在边上:“怎么样?”
穆天璇松开手, 转而掰开戚暮山的嘴观察道:“被人打晕昏过去了。”
话是这么说,但穆暄玑注意到穆天璇仍然皱眉,便觉事情不对:“姨母,他到底怎么样了?”
“很奇怪,应是中毒了,但这脉象较之阿妮苏和缇雅的又不太一样。”穆天璇深思道,“不过当务之急,先给他渡气呼出喉间烟灰。”
“好。”穆暄玑双膝跪地,捧起戚暮山的脸,果断俯下身去。
穆天璇见状一愣,然人命关天的时候,又重新把住戚暮山的手腕,等穆暄玑来回换过几次气后,忽然把他叫停。
穆暄玑疑惑抬头,看到穆天璇脸上的惊讶。
“他的毒,解了?”
“什么?”
穆天璇又换了只手探脉,静默片刻,而后喃喃道:“原来如此……阿古拉,你知道玄霜蛊吗?”
穆暄玑茫然摇头。
穆天璇接着道:“月挝封喉曾有医祖,穷尽半生炼就玄霜蛊,此蛊可解百毒,却要中蛊者以血肉为饲,每感寒气入体,蛊毒便发作一次,寿数……便短一分。”
穆暄玑瞳孔一缩,愣愣地盯着戚暮山昏迷的脸庞:“怎么会这样……之前为什么……”
穆天璇微叹:“玄霜蛊最毒的地方,就在于隐蔽,只有发作时才能被诊出来。”
穆暄玑沉默一阵,失神道:“那,能解吗?”
穆天璇心有不忍,但仍跟他坦白道:“封喉医师制毒只为下死手,恐怕没有解蛊之道。”
穆暄玑失魂落魄地托着戚暮山的脑袋,没有吭声。
穆天璇安慰道:“先前驿馆的侍者来报,他身边那个小医师近来在查月挝医书,许是为了玄霜蛊。你在拉赫有月挝的线人吧?或许你可以帮他们一起想办法。”
穆暄玑想起江宴池在东泽的那番话,一时满腹委屈不知从何说起:“……他不想让我知道。”
穆天璇极少见他这副模样,不由揉了揉他凌乱的头顶,温声道:“别太担心,玄霜蛊虽没有解法,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