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双全,被人包容,生活美满,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被管制的甜品,以及出门的时候找不到方向。
这样美满顺遂的生活,江户川乱步过了十五年,并且将一直一直过下去。
江户川乱步是世界的宠儿。
这是个很好的结局,不是吗?
*
江户川乱步从床上醒来,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窗外,晨光熹微,鸟鸣清脆。
床头,放着一杯温水,旁边是妈妈洗好了,叠整齐的衣服,这是他今天要穿的衣服。
他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本能地往床头一抓——
抓空了。
“咦?奇怪……”
江户川乱步的眼神一阵恍惚。
这里不应该放着一只……
一只什么来着?
“乱步——”楼下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吃饭啦,起床了吗?”
算了,想不起来的事,大概不重要。
江户川乱步穿好了衣服,甩开心中的异样感,开开心心推门而出,正好赶上开饭。
热腾腾的传统早餐,搭配一杯牛奶。
明明以前都是这样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江户川乱步的筷子凝滞在半空中,心中又是一种奇怪的烦闷感。
他看了看身边空荡荡的座位,莫名其妙觉得那里应该坐着人才对。
“算了,”他放下筷子,装作高兴地跳下椅子,“妈妈,我去侦探社啦。”
“诶,乱步!早饭!”
端起牛奶一饮而尽,乱步拉开门,门外,福泽谕吉放下刚刚想敲门的手,脸上露出一点惊讶。
“社长!”
“早上好。”
“诶,乱步!”
“社长,我们走吧!”
在江户川菊追出来之前,江户川乱步急忙拉着福泽谕吉离开了街道。
阳光下,福泽谕吉撑起了伞。
“明明阳光不是很热诶,社长干嘛要打伞!”江户川乱步不解,伸手去接外面的阳光,被福泽谕吉轻轻制止了。
“为了防止别人认出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忘记了吗,乱步,你昨天可是被粉丝堵在转角一步也走不了。”
“诶——有这回事吗?”
福泽谕吉顿了一下,思索道:“是……是昨天什么时候的事来着?”
竟然有点忘记了。
他的记忆力有这么差吗?明明以前从来……
从来……?
“社长?社长!前面那个刚从医院出来的家伙想偷东西诶!”
乱步的叫喊打断了他的思绪。
福泽谕吉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刀鞘一闪,成功把离开了口袋的钱包给打了下来,一把把穿着病号服的瘦削男子踹倒在地。
两个人把围观的群众驱散,迅速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来了,江户川乱步一个冰淇淋都没吃完,地上的神色惊慌的小贼被绑了起来。
然而,那小贼被警察压走,和江户川乱步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抬头神色不明地低低念叨了一声。
“空中楼阁,空中楼阁,迟早会塌的,早点晚点都一样,迟早会塌的。”
嗯?他在念什么?
突然,那瘦瘦的小偷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直接推开了警察,戴着手铐的双手死死抓住了江户川乱步的肩膀,歇斯底里地大喊:
“快跑!快跑!趁现在还来得及,趁一切都还没太晚!!”
“放开他!”
“快点,快没时间了,越来越迟了!快!”
“快,抓住他,别让他伤了乱步先生!”
直到被按在地上的时候,瘦瘦的青年的眼睛还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嘴里不停念叨:
“趁现在还来得及,现在还来得及,来得及……”
“空中楼阁,邪恶啊,邪恶!”
直到被押上警车,他的大喊还在空气中随风飘散,想一层阴云一样笼罩在江户川乱步的心头。
一个警察余惊未消地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掏出对讲机:“这里是樱木町山原,逃跑的精神疾病患者已经逮捕,over。”
另一个把碎碎念的病人塞进车里的警察小哥走近,抱歉地挠挠头:
“对不起啊福泽社长,他是附近的精神医院的患者,不知道怎么跑了出来,还差点变成小偷,没伤着你们吧?乱步先生没事吧?”
江户川乱步怔怔地摇了摇头。
“没有。”福泽谕吉严肃地摇摇头,“不过他的手腕被我的刀鞘打了一下,回去可能需要冰敷一下。”
“诶,我知道了,耽误您工作了吧,真抱歉,我们这就收队了。”
就在这时,一辆没亮着灯的警车静悄悄开了过来,
车门打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性跨了下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肩膀上的警章闪闪发亮。
五官立体,线条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