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顿时哗啦啦跪作一片。
“邵鸿风。”
龙椅上的男人阴沉至极,冷冷开口。
“你以为?,朕当真不?敢杀你?”
“陛下!”邵尚书硬着头皮,朝阶前膝行,“陛下?初登大?宝,切不?可为?男色所惑,效那昏君之举啊!!”
邵尚书语毕,那群曾与阉党有染的老臣纷纷站出,一派赤胆忠心死谏的模样:
“臣等万死,然谢氏子接近陛下?,实?乃别有用?心,此人为?报家仇,不?择手段接近陛下?,借陛下?余威公报私仇、操纵朝局,实?是祸害!”
“此人恃宠而骄,尚未封得半点?名分,便敢随意穿梭前朝后宫,不?仅日侍紫宸殿御案旁,人言更甚夜宿龙榻,可还将天子威严半分放在眼里??……陛下?,此等妖言惑主、秽乱宫闱之人,绝不?可册立为?后!”
邵尚书抓准时机,扬声补充:
“陛下?,您若欲立谢公子为?后,就请断净此人与前朝的一切联系,不?得再插手包括疆场的一切政事;否则,便请陛下?将他逐出上京,非烽火要事不?得入宫——臣等愿以死明鉴!”
“好啊。”
听着这桩桩件件夸大?其词的荒谬指控,晏漓怒极反笑,幽深的眸子扫下?去,淡漠到极致,兀然生出几分邪意。
“宣政殿六根柱子,众爱卿务要一个个排队撞上去。莫要担忧死相难看,血溅得越远,后世?史书上才写得越好看,是不?是?”
“……”
一片死寂。
“怎么,不?愿?”
他鄙夷挑眉。
“朕好心成全你们?忠臣的身份,因何不?领情?”
顾芷兰站出来,驳邵鸿风道:
“邵大?人满口纲常身份,说出这些话时又可曾谨记自己人臣的身份?罪责真假且先不?论,谢公子如何,乃是陛下?家事,您的手是否伸得过于长了些?”
“一国后位的册封,岂能是家事?若非外?人挑唆,陛下?又怎会?与我等老?臣心生嫌隙?!”
容子晋怒目而视:“邵鸿风,你休得在此诡辩,他是什么人,护卫军与百姓都清楚得很!”
“正因如此,才最易居功自傲、僭越忘本,不?是吗?”
“僭、越。”
帝王极具威压的声音如同悬在众臣头顶、将落未落的利剑。
“那就请诸位陪朕彻底清点?一下?,这朝中众人心里?藏的那点?腌臜事,谁够得上清流二字?谁愿意主动站出来、让朕查个仔细?”
“……”
一片死寂。
“嗯?说话,都哑巴了?!”
凝固气氛中,无人敢回应这催命符般的逼问?。
晏漓低声骂了句“老?匹夫”,垂眸看着脚下?匍匐着一群心思各异的家伙。
“洋洋自得标榜正义?……呵,到底是边疆将士缺斤少两的军饷将你们?撑得脑满肠肥。你们?中许多人,不?知哪条舌头将其中油水舔得最净,还敢腆着脸来责谢见琛的不?是?嗯?
“谢见琛是朕的将军,更是朕唯一的皇后。莫说后位,朕要他共坐这龙椅,他都坐得!”
群臣大?惊失色:“陛下?慎言——”
“谁再敢叫嚣,格杀勿论。”
晏漓做出了最后警告,漠然振袖离去。
为?了谢见琛,他不?介意做个昏君。
早朝就这样在恐怖窒息的低压中散去。
一行老?臣在殿外?稀稀落落地走在一起,纷纷拭着额头冷汗。
“邵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依我看,这步棋若是走不?得,我们?不?如趁早处理掉早年那些来自阉党的积蓄、断尾求生……”
“不?可!”
邵鸿风断然否决。
“我们?身后还有‘那位大?人’,眼下?,绝不?是退让的时候……混迹朝堂数十载,我等岂能败在此等小儿身上!”
他目光阴狠。
听闻邵鸿风提起“那位大?人”,诸人面露讪讪,低下?头来。
邵鸿风:“只要能解决谢氏,新帝与他的护卫军一党自会?阵脚大?乱、不?攻自破,再也别想?妄动我等在朝中的位子。”
“话是这样说,可……新帝狠戾果决,绝非良善之辈,我们?贸然对谢氏下?手,只怕得不?偿失。”
邵鸿风:“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让他自己走。”
“让他自己走?谁人不?知,那小子也是个重情义?的犟种,他能愿意?”
“情义??世?间情义?多种,除了儿女情长,他就没有旁的在意的东西吗?”
邵鸿风面露阴险。
“况且,若是让我们?这位新帝知道,他全心相护的人会?狠心弃他而去,你猜,届时场面可会?一石二鸟、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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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以来,谢见琛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