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十余载,这还是头一次她们发生争执。
上次她祖母寿辰那日,秦越香中毒,她已经查出来同褚拭昭有关,只可惜抓了那些人都服毒自尽了,她手上没证据,奈何不了他。
可许月恒关键时候能救下秦越香,她便知道这事不简单。
她明白许月恒有事瞒着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撬不开她的嘴。若是换了旁人,她早就让人绑去东宫细审了。
“阿姐,”陆言秋最后还是软了姿态,她蹲下身,伏在许月恒的膝头,“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很担心,褚拭昭不是什么好人,我怕你受到伤害。秦越香中毒,穆先生惨死,我都相信你没有做过,只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分明我们……”
“好了,我明白你担心我。”许月恒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我不懂朝堂那些事,我只知道褚大人待我很好,我愿意嫁给他。言秋,你先前不是也说,要我忘记过去,一切朝前看吗?”
陆言秋抬起头,嘴唇嗫嚅,“那我把芙蕖留在你身边,也好护着你一些。”
“不必,府里有护卫,况且你在宫里的局势也不比我强。”许月恒想也不想就回绝了她,“不早了,你快些回宫吧。”
见陆言秋从许月恒房里出来,芙蕖连忙迎上来,“娘娘。”
陆言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到院外的那一抹身影,她上前走到赵无坷面前:“你来干什么?”
女子秀眉紧蹙,赵无坷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他连忙就说道:“我来找许娘子。”
陆言秋:“当初是你对不住她的,如今她大婚在即,你还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传出去让旁人怎么想?”
“你放心,我是爬墙进来的,除了你和芙蕖,没人知晓。”赵无坷一本正经地同她保证道。
陆言秋:“……”
不等她再出口阻拦,许月恒便已经将房门打开了,她看着赵无坷说道:“世子进来吧。”
她说罢,看向陆言秋:“你快回宫吧。”
……
许月恒引着赵无坷坐在桌前,替他倒出来杯茶,“你来问我穆先生的事?”
斑驳阳光洒在桌案上,赵无坷见到她睫毛微颤,连忙说道:“你莫多想,我并非是怀疑你真的做了什么。”
他话音未落,许月恒便已经站在桌旁对着他行了一礼,低声说道:“此事是我对不住你,”她攥着手说道:“几日前,我在褚拭昭府中发现了他同林民詹一党的密信,便交予了穆先生。”
她本以为,他会找机会上呈给官家,却没想到会因此害了他。
赵无坷看到她通红的眼睛,抿了抿唇:“你嫁给褚拭昭,是为了这个?”
许月恒闭口不言。
“你不能嫁给他,这些事情,我会……”
许月恒扯唇,她看着赵无坷说道:“可已经三年了,我每天夜里都会梦见无坷,然后第二天又会见到褚拭昭那张脸,你知道我多痛苦吗?我恨不得立马杀了他。”
自从发现雁裳是褚拭昭的人之后,她便越发不能安寝,她要想尽办法让他偿命。
赵无坷面上一顿,他低声道:“你早就看出来了。”
“是,”许月恒低声说道,“你藏得很好,寻常人从不会往那方面想。可我当时看到你的眼神,我就发觉你不是他,加上你这三年一面也不见我,我便更加确定了。”
“抱歉。”
许月恒抬手,试图让照进来的阳光全部倾洒在她的手心中。
“我从来没有怀疑你,因为我相信你。”许月恒看向他:“如果赵无坷是被人害死的,那我必定要替他讨回公道。”
“许娘子,你相信我,我会替他报仇。你是无辜的,这些事不应该将你牵扯进来。”赵无坷站起身来看着她说道。
许月恒摇头,“可他对我毫无防备,我嫁给他,可以早些将他扳倒,况且我不想等了。”
再等下去,恐怕她就会疯掉。
赵无坷:“可万一你被他发现了呢?若你惨遭毒手,我该怎么救你。我答应过无坷,会护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