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连我都不知道有这回事。”林思宇扬起眉毛,压低声和黄程程耳语:“我去过一舟家里那么多趟,吉他的影都没见过。”
不看谱就能毫无障碍地弹出来,看这架势,绝对不可能是半路上道的新手。
符遥已经把周遭的声音自动屏蔽了,全身心投入地,和谢一舟完成这一首曲子。
这一首,属于她们的歌。
“而现在,就算时针都停摆,就算生命像尘埃……分不开,我们也许反而更相信爱。”
话筒早失去了作用,符遥忍不住向前,深深地看向谢一舟。
又在他的眼底,清晰地看见自己。
“……”
等张炎找着蜡烛跑回来,场上已经不见那两人了。
“我操,舟哥呢?”张炎从口袋里把打火机摸出来,用手捂着那点可怜的火苗,好不容易才把蜡烛点上,左右看看,“符遥女神怎么也不见了?”
“那两人啊,说去海边散散步……”林思宇头也不抬,手指按压琴弦,嘴里嘀咕着,“怎么老感觉音不太对。”
“行不行啊?”黄程程一句歌词掰成了好几半唱,气得不行,翻着手机说,“要不你还是看着谱来吧!”
“可恶!”杨明猛地把啤酒瓶往桌上一放,捶胸顿足,“世界上怎么就剩我一个单身狗,狗粮都吃吐了——”
“兄弟,你是不是把我忘了。”梁驰喝了口酒,心有戚戚焉地跟杨明碰杯,“再说你哪里是单身狗了,你昨天晚上不还宣称风间三上由美都是你女朋友……”
“那能一样吗?!”杨明抓狂,“人家散步难道是真散步吗?”
不远处,沿着海岸线,真有人牵着手在慢慢悠悠散步。
海面波光粼粼,有时鱼儿跳出水面,“扑通”一声响,待仔细看过去又不见了踪影。
“谢一舟,你还藏着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符遥弯下身子,在沙滩上拣好看花纹的贝壳,又用手去捞海水玩,“谢谢,今天真是我过得最特别的一个生日。”
“这么开心?”谢一舟怕符遥不小心掉水里,一只手护住她身后,“不过,某人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符遥站定脚步,想了想,当着他的面仰起脸,嘴角挂着坏笑,“是这个吗?亲亲。”
耳边听到谢一舟胸膛里发出的闷笑,伸出双臂,似要将她拥入怀里。
符遥下意识闭上眼睛。
温热的指尖却划过锁骨,留下微微的酥麻感受。
“好了,”谢一舟犹豫几秒,到底低下头,珍重至极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睁眼吧。”
“这是……”
符遥握住胸前的吊坠,像颗水滴一般的重量,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
银色的细长链子,在夜色下闪着光。底端是嵌了蓝宝石的翻涌海浪,上头漂着一叶扬帆小舟,贴在心口,被体温逐渐捂热。
一舟。
谢一舟。
以他名字做出来的吊坠。
少年人初尝情意,还懵懂地尝不出个中滋味,但他已经许下承诺,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
在遇到符遥以前,谢一舟没想过恋爱,对天长地久的老旧戏码更是嗤之以鼻。
直到那一天,新来的转学生拉开了他身边的座位。他从睡梦中撑起额头,下意识觉得烦躁,用高高在上的冰冷态度掩盖恐惧,那是预感到有什么即将失控的担忧。
符遥喉头像被哽住了,只能扑进他怀里,脸埋在他胸膛乱蹭,一遍遍喊他名字,“谢一舟,谢一舟……”
“嗯。”她每喊一遍,谢一舟就耐心地应一遍,“我在。”
海边静静相拥的两个人,连心跳都似乎同频共振。
“谢一舟,你这么轻易就把自己送给我了啊?”符遥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绞着,酸涩得能拧出水来,嘴里却呵出热气,“傻不傻……”
“那挺好,”谢一舟轻笑,用手梳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我们都觉得自己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