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了么?”
祁听晚听出来这是尤贵妃的声音,她这话说得古怪,祁听晚眉头一蹙,仔细听去。
另一人说:“娘娘放心,二皇子送过去的补药,圣上断断不会有推拒的道理,每日都尽数饮下。”
一道男声道:“母妃,父皇近来越发嗜睡了,太医会不会瞧出什么?”
尤贵妃似在冷笑:“年纪大了,自然嗜睡,羡儿放心。”
二皇子声音有些焦灼:“母妃做事谨慎,但我担心……我们没有时间了。”
“怕什么,秦家已在做准备,待他一死,定会拥你继位。”
祁听晚猛然睁大眼,心中惶惶转身要跑,哪知袖袍刮在门环上,哐啷一声响。
“谁在外面!”
门被人猛然推开,祁听来不及跑,便被人一把抓住头发拽了回去!
二皇子脸色阴沉盯着她:“听晚?”
祁听晚脸上挤出一个笑:“殿下,我来找娘娘,忽然想起来有东西忘了取,我去取一趟。”
“听晚。”尤贵妃忽然柔声唤她:“不知这么晚,来找本宫是有什么事?”
祁听晚被半推半带的拉到了屋中。
她贴着椅背,身子在轻轻颤抖。
尤贵妃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抬起丹凤眼瞧她:“哟,怎么抖成这样?”
她命人端来炭盆放在她脚下。
一边漫不经心握着添炭的火钳翻捡,一边笑盈盈说:“听晚呐,有什么是不能和本宫说的。”
刚入秋,哪用得上炭盆,热浪一股一股往祁听晚脸上滚,灼得她四肢冒汗,额角豆大汗珠滚落。
尤贵妃忽然夹起了一块炭。
火星缭绕,祁听晚几乎听到火红的炭落在皮肉上的滋滋声。
在那枚火钳颤颤巍巍朝她扬过来时,祁听晚没忍住尖叫:“贵妃娘娘!我就算听到了什么,也断断不会说出去!我们是一体的!”
滚烫的炭落入炭盆,激起四散火星。
尤贵妃似笑非笑看着她:“你明白就好。”
她站起身,拖着长长的裙摆绕到她身后,扶住她的肩,尖锐的指甲几乎陷入她的肉里:“你母妃胆小,别告诉她。”
“否则坏了事……”
尖锐指甲划过祁听晚的脖颈,她吓得惊声尖叫。
尤贵妃笑:“你这孩子,真不禁吓,我跟你开玩笑呢。”
她忽然抬起她的下巴,红唇开合:“乖乖替本宫保守这个秘密,待羡儿继位,留祁昀一命给你玩弄也并非不可。”
祁听晚瞳孔一缩。
这是她最深的秘密,尤贵妃怎么可能猜到?
祁听晚慌乱了一瞬,想起祁昀那双冷若冰霜的眼,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娘娘说笑了,听晚定会好好跟随二皇子。”
至于祁昀……他是尤贵妃的眼中钉,若嘉明帝一死,二皇子登基,她怎么敢与他扯上半分关系!
尤贵妃只是笑了下:“那听晚可以告诉本宫,今夜前来,所为何事?”
祁听晚心一横,索性道:“实不相瞒,我是来找娘娘帮忙的。”
“我看上了一个人,想求一道赐婚谕旨。”
“哦?不知是哪家公子?”
祁听晚咬了下唇,道:“新科探花,宋观澜。”
尤贵妃眯了下眼:“他?”
祁听晚不知宋观澜曾坏了尤贵妃的计划,忙道:“贵妃娘娘请帮我这个忙,我得了他,定会对您言听计从,说一不二!”
尤贵妃已然没想留她性命。
如今不能动手,只是因为时机未到。
也好,杀一个也是杀,杀一双亦然。
于是尤贵妃微笑:“好啊,你的忙,自然要帮。”
祁听晚没想到尤贵妃办事如此利落。
隔天赐婚谕旨便送到了端王府。
祁听晚喜不自胜,端王妃却眼前阵阵发黑,被身旁的侍女搀扶着,才没在传旨公公面前失了态。
待人走后,端王妃气得扇了祁听晚一耳光,声音都在发抖:“听晚,你竟如此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