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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瞄了姜时雪几眼,老老实实赶起骡车来。
姜时雪见他终于不再用打量的眼神偷偷瞥她,心中稍安,勉强放松下来,养精蓄锐。
姜时雪从未来过漠州,不知道忠义将军驻扎于何处,只让老伯将她送到最近的烽火台。
只要联系上此处驻扎的军队,她就有把握联系上忠义将军。
正午烈日当空,姜时雪本就在发热,更是眼前一片昏花。
好在骡车总是比脚快,临近傍晚,远处的烽火台终于现了个边。
正是落日昏黄时分,将士们赤裸着上半身围在一起,汗水热油般缀在古铜色的皮肤上。
对面的年轻人剑眉星目,双手横抱,俨然是一个意气风发小将军的模样。
季琅挑眉:“服不服?不服就再来!”
将士们正咬牙要上,忽然有人急匆匆赶来:“廖校尉!有人说是来寻将军,要我们将此物递给将军。”
他呈上一张纸来。
廖校尉扫了一眼,上面似乎画着一枚令牌。
他立刻骂道:“胡闹!什么人递消息都敢传!”
将士缩了缩脖子:“是个姑娘……瞧着太可怜了。”
“胡闹!万一对方是细作呢?”
姑娘?
也不知为何,季琅心脏忽然重重跳了一下。
眼见廖校尉还要发火,他上前拍拍他的肩:“廖校尉消消气,不若一起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第87章
烽火台下搭着营帐,此时驴车就停在外面。
将士们不敢轻易将人放进去,但有人心软,送来了水。
军营里又能讲究到哪里去,那将士已经尽量挑了一只看上去相对干净的水囊。
姜时雪也顾不得其他,谢过之后仰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她实在是渴坏了。
老伯眯着眼盯着她,似乎在盘算她之前说的话有几分真。
怎么瞧着这些将士对她提防着呢,根本不像是对待忠义将军的亲人!
这丫头怕不是在骗他吧?
他也不怕,若是她的身份是假的,这些将士也不敢收留她,还不是要落到自己手里!
他正想着要如何将她哄回去,再绑给自家儿子做媳妇,忽然来了一堆人。
老伯回过头去,第一眼就看见了为首的年轻人。
分明都是同一身军装,偏偏这年轻人就是比旁人多出几分洒脱清贵的风姿。
老伯腆出一个笑来,正要凑上前去。
那年轻人忽然三步并两步冲过来。
他在颤抖。
旋即长臂一展,将姜时雪结结实实抱到了怀里。
老伯傻了眼。
周边将士也傻了眼。
老伯有些懵,难不成这年轻人就是忠义将军的侄子?
不是说走散了吗?
旁边的将士们也在心中嘀咕。
这季小将军什么时候还有了个相好的?
姜时雪被他抱到怀中的时候,脑子里晕乎乎一片。
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可是阿琅哽咽着在她耳边唤:“阿雪。”
那一刻,一路上的恐惧,难熬都尽数崩塌。
她到了安全的地方。
姜时雪晕了过去。
廖校尉腾出了自己的营帐,将姜时雪安置在此处,还命军医来瞧过。
季琅就如同护崽一般,守在旁边寸步不离。
刚开始军医以为姜时雪发热是因为受惊过度,外邪入体,仔细检查才发现,除了被她掐得鲜血淋漓的手掌以外,她身上还有伤。
军医是个中年男子,将季琅叫到一旁,隐晦道:“这位姑娘腿上有伤,如今已经感染了,既然她同季小将军已经定了亲,不若由季小将军来给她处理吧。”
军医将一应药物递给他:“清创,涂药,再包扎,若有什么不明白的,便出来问我。”
军医离开,将帐子遮得严严实实。
季琅捏着那些伤药,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卷起了姜时雪的裤腿,试探着寻找伤处。
伤在大腿内侧,裤腿往上卷起,已然碰到她的伤处,她痛得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