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人一脚踹开,两人皆是一惊,他们立即望向声源处。
门口的贺旺嘴里叼着烟正冷冷的看向两人,他穿着宽大的黑色背心手里端着一碗卖相不太好的面。见到两人,贺旺倚着门冷笑了一声,他无视女人的劝阻缓缓的走向男人抢过了他手中的酒瓶,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陈祷富,你他妈的还喝呢?怎么没喝死你啊?操你妈的。”
男人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他扶着门框缓缓站起了身,过紧的领带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忍着怒火颤抖着指了指大惊失色的女人。
“臭婆娘,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我供你吃供你喝,你他娘的教出这个玩意?”
“有好儿子也没见你多珍惜。姓陈的,你再来一次我就把烟头□□嘴里,让你一天天嘴里乱喷粪。”贺旺拧着眉倏然将酒瓶砸到了地上,巨大的声响让本就岌岌可危的灯管倏地炸裂,过道里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旺旺,怎么跟你爸说话的。”愣了好大一会的女人这才反应过来,她连忙拉住了正欲动手贺旺,妖艳的妆容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诡谲。
“他算什么爸爸,一人娶两个老婆当自己是皇帝吗?选妃吗?”贺旺一把推开了拦在自己身前的女人,他忍无可忍发出一声怒火,随即将手中的碗直直的朝眼前的男人泼去。
滚烫的汤水从男人的头上迅速滑了下来,男人仅剩的一点醉意被烫的所剩无几,他捂着红透的耳朵从喉咙发出一声怒火。
“贺旺,你这辈子都别想老子养你了,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你爹都不知道吗?和男人乱搞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给你爹摆上谱了是吧,你妈还想让你出国”陈祷富红着眼眶将视线放在了女人身上。
“你就在梦里想着吧,我这次就算给这死了娘的白眼狼都不会”
“砰”一声剧烈的踹门声打断了陈祷涛的怒火,紧闭的铁门被人硬生生从门内踹开了,房内并没有开灯,仅有一丝月光洒了进去。
陈于同的头发已经超过了眼睛,他身穿着黑色的衣服伸出去的脚还没收回来。月光下他缓缓抬起来头,几个月不见,本就瘦削的下巴更不见一丝肉。
他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一双眼里红血丝布满着,手里还拿着一把锉刀。陈祷富见状仅剩的一点醉意都消失不见,他睁大眼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说什么?”陈于同放轻了声音,一阵晚风吹来让陈祷富有些不寒而栗,他清了清嗓子。
“怎么?你也要骂你爹不成?”
“呵”站在一旁的贺旺忍不住轻笑出声。“你以为他跟我一样,你再不滚我保证这把锉刀下一秒让你头破血流。”
陈祷富听闻还想再说些什么,他抬头看了一眼陈于同的神色骂骂咧咧的嘀咕了一句,转身往楼梯间踉踉跄跄走去。
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女人随即立马跟上,筒子楼再次恢复了安静。
“真是造孽,遇到了这个爹郁老师多好一个人啊,怎么就想不开非和他搞一起。又穷又没出息”
安静的楼道里突然传来议论声,陈于同面无表情狠狠捏紧了手中的锉刀。
“哎,别说这些了人现在可有钱了郁老师不是那个了吗?肇事司机有钱啊,拿了不少钱私了了,郁老师咽气前还跟于同千叮咛万嘱咐把钱给他爹你说这郁老师是图什么?自己的儿子”
“闭嘴吧,谁在乱说一句我扇烂他的嘴。”贺旺忍无可忍的发出一声怒吼,筒子楼彻底安静下来了。
冰冷的月光洒进了筒子楼里的过道里,贺旺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汤面与酒液交缠在漆黑的地板上,肮脏的污垢顺着地板流进了陈于同的脚下。
他皱了皱眉将嘴里的烟扔在了地上,沉默了许久后踏进了房内。
“老文给我打电话了,叫你回去上课。”贺旺转过身将房内的灯打开了,刺眼的白炽灯让陈于同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