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同来的那二人,铺面都是他们自家的,只有他是租的旁人的铺面。那二人想要趁机狠狠宰周家一笔,迟迟不肯松口。
周家出的条件已算丰厚,百两银子,且为他们寻得一处新铺子,并免去三年租金。
他略一思索便应承下来,并为周家与铺子的东家牵线搭桥。
他心中清楚得很,以周家在临江城的地位,软的不行,只怕会来硬的。如今好言相商已是给足了他们面子,更何况周家出的条件也相当丰厚。
铺子还算宽敞,后面还带有小院,院中有一水井,用水也很方便。
池也看后很满意,脑海中暗自规划着空间布局。不多时,便带着周渔娴离开。
池也驾着驴车走在前面,周渔娴坐着马车跟在后面。
天寒地冻,池也脸颊冻得红扑扑的。但头上戴着沈青宛特意为她缝制的帽子,心里暖洋洋的。
池也驾着驴车从后门驶进院子,将小灰驴栓进驴棚里,添了些草料便往堂屋走去。
周渔娴的马车也停在后院,她从马车跳下来时,池也已没了人影,心中忍不住腹诽两句。
后院离堂屋不远,沈青宛听到动静便迎了出来,将早已备好的热水袋送到池也手中,关心道:“快暖暖,别冻着了。”
即便带着手套,池也手上依旧没有热意,指尖冻得发麻。她贪恋地在热水袋上捂了捂手,嘴硬道:“没事,也没有很冷。”
说这话时,池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鼻尖通红,人中处一片湿亮。
明明鼻涕都冻出来了,还非说自己不冷。沈青宛没好气地嗔她一句:“冷不冷你自个心里清楚。”
见池也仍在看着她傻笑,沈青宛轻哼一声,捻起手帕,为她擦去那一抹光亮。
周渔娴落后池也一步,见二人在门前卿卿我我,不禁嘟起嘴:“青宛,你怎的不问我冷不冷。”
沈青宛嘴唇轻启,正欲开口,还未发出声音便被池也打断,只听她阴阳怪气道:“周二小姐坐在马车里怎么会冷?”
不仅如此,周渔娴身后还披着貂皮大氅,手中还握着小巧精致的手炉。
“哼!”周渔娴不欲与池也争辩,径直走到沈青宛身旁,拉长声音告状,“青宛,你看看她,每日净会欺负我。”
许是两人天天掐架的缘故,周渔歌未从池也身上瞧出半点可靠之处。她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人,怎就将她的好友迷得神魂颠倒?
池也心中一凛,环抱住沈青宛柔软的腰肢,将人从周渔娴身旁带离,抱在怀中。
她一脸警惕地看向周渔娴,开口道:“你找我娘子告我的状,你觉得你有几分胜算?”
这话既是说给周渔娴听,也是说给沈青宛听。
不知为何,沈青宛莫名从中听出几分委屈。好似她若选择站在周渔娴那边,便成了负心人一般。
眼前的两人再次争吵起来,沈青宛只觉脑袋嗡嗡的,不禁有些头痛。
每每她二人见了面,说不上两句话便会争吵起来。
明明两人都不是爱惹事的性子,怎的就这般水火不容?
耳边好似覆了一层纱,沈青宛听不真切两人在说些什么,只看到嘴巴张合间带出的一团团白气。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沈青宛无奈,只得当起和事佬。若是任由她二人这样下去,只怕会吵到天荒地老。
池也、周渔娴同时冷哼一声。
“阿池,你不是有事要忙吗?快些去吧。”
池也不满地撇了撇嘴,搂在沈青宛腰间的手慢慢收紧。
沈青宛心叹一声,抬眼环顾四周,见四下只有她们三人。她轻轻踮起脚尖,在池也脸颊上落下一吻,柔声哄道:“乖些,去忙吧。”
正如池也了解她一般,她也十分了解池也,知晓何种法子最能哄得池也开心。
果不其然,池也得了一吻,便开开心心地跑开。
周渔娴怔了一瞬,随即慌乱地转过身去,双手匆忙去捂眼睛时,却不小心被手炉烫了一下,心中的羞恼更甚:“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怎,怎可白日宣淫?”
目送池也的身影远去后,沈青宛方才走到周渔娴面前,见她仍双目紧闭,眼睫颤抖,好笑道:“我不过是亲了阿池一下,怎能算是白日宣淫?”
话音刚落,周渔娴倏然睁开双眼,嘴巴半张,怔怔地看向沈青宛,良久无言。
片刻后,周渔娴喃喃自语道:“我记得你从前最是奉节守礼,每次我做了不合礼数的事,你都会跟着阿姐一起念叨我半天。”
“你定是跟着池也学坏了!”周渔娴忽然信誓旦旦地说道。
闻声,沈青宛愣在原地,上扬的嘴角僵在脸上。
从前的她竟是这般模样吗?沈青宛突然有些记不清了。
模糊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恍然间,沈青宛想起她和池也初通心意的那些时日。
那些日子,池也时常会偷亲她,而她每每都会嗔怪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