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慵懒,黑白分明的双眼泛着涟漪,目光却像看透男人那副伪装冷静的心肠。
山中常让人恍而不觉岁月长短。
那俩小夫妻又开始声波攻击:
“绯云,看见你男人回来,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不对吧霸总,我那天明明听绯云说他把你甩了?”
“人家小情侣闹别扭,你哪懂!”
“就是,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哪像他们,排骨还要咬同一根。”
那厢,红油木门啪的一声,关得紧紧。
……多说多错,察觉风雨欲来的低气压,戴杨张三人连忙一起抬着那大箱药物,躲回医疗所内。旧玻璃窗处可见三双炯炯目光。
秦风独自走到对面,敲了敲院门。
没一下子,门便被黄叔打开。
秦风进了门,两人刚一点头,就见男孩在堂屋檐下大叫:“黄叔,不是让你把门关好吗!”
黄叔转身把门关紧:“关好了。”
楚非昀看着站在院里的秦风,恨得牙痒痒:“您没看见有人私闯民宅?赶紧去找警察!”
黄叔无奈地一摊手:“行行行,我去找阿吉来!”
然后,打开大门顺溜地出去,还从外面把门合得紧紧的。
见黄叔把他俩关在一起,楚非昀怒意更甚,转着轮椅想回房。
秦风忙追着上前几步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媳妇似的,大长腿却一直迈着小碎步,跟在他身后。却在刚进堂屋那下子,被电线绊了一下,不由得说:“这电线还在呢。”
楚非昀幽幽地说:“有的人心野了,连进洞机关都忘得掉。”
听他这一句,或者说,从刚才对视的刹那,所有下定决心的什么“为他好”、“把他推开是在保护他”的话,都忘了个精光。
别说把这男孩放在心里,男孩本身就是秦风的心。楚非昀在哪,他的心就悬在哪。
但楚非昀说完刚那一句,也像想起什么似的,轻哼一声转开目光,马上抓起那副大耳机戴上,边听歌边在板上画画。
当然是装的,秦风也看得出。
男人拉过一边的板凳,坐在男孩身边,默不作声看他演。
男孩终于有些沉不住气,放下耳机刚想一拍桌子开骂,却拍在男人及时放在桌面的手掌上。
“疼吗?”楚非昀忙问。
“你当我豆腐做的?”握着爱人纤瘦白净的手,秦风甚至无意识地凑到唇边,想吻一口。
可男孩却火速把手从他手掌中抽出,又急急开始解他衬衣的扣子。
这么迫不及待吗?而立之年的男人被吓了一跳。
“看看你的伤!”楚非昀再度恼羞成怒。
男人难得乖乖的,被男孩扒光了肩头。又在“转过来”的喝令中从善如流。
伤后一个多月,淤青早已消失,有些干燥,皮肉总算恢复如前,又看出微微隆起,不知是他说过的什么骨痂。楚非昀又忍不住伸手去摸。
可微凉指尖触碰上去时,秦风下意识一躲,又瞬间把楚非昀惹得难过起来,手悬停在一寸外。
背过身的秦风没发现他的神情,见他许久不出声,便解释:“真的好了,只要这两周不过度用力。”
楚非昀才淡淡说着:“那就好。怎么,这算是回来上班了?”
秦风当然想说,来把你带回去。但这句话会再让他陷入资格之争,而于事无补。所以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怕的是,万一他还在沿海一隅等待,会从此见不到楚非昀。
不止因为怕爱人在此得病。更怕自己消失得无声无息……毕竟能让人相信“秦始皇姓秦”的人,说不定也能轻易让秦风从今查无此人。
他避重就轻:“这边流感严重,放不下心,早点回来。”
楚非昀低声笑笑:“秦大医生可真是爱民如子,以前皇帝都没你活得累。”
想起大半月前在对面的医疗所,男人对本国西部医疗状况的慷慨陈词。
这段时间想得明白,男人目标太高太远,其实与只贪图“一屋二人三餐四季”、“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自己,差别太大。所以无论假分手也好、真分手也好,像最初在31楼作为室友那样,他看医书我打游戏,渐行渐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