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咚”一声巨响。
李珍好奇地回头一看,见到聂隐脸朝下地倒在了地上。
“聂隐?”
她呼唤他几声,聂隐就像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这是什么?故意惹她同情的苦肉计?
但聂隐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李珍走到聂隐身前,还没蹲下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她拍了拍聂隐的背,又摸到一手的黏腻。
是血。
她避开流血的位置拍了聂隐好几下,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李珍往前挪了几步,正准备摘下他的面罩,看他是否还有气息,聂隐却清醒了过来。
“公主……”
李珍又恢复一张冷脸:“你既然醒了,就自己回去吧。”
说完,她起身继续往前走,耳朵却不自觉地留意着聂隐的动静。
那人没发出一点声响,好像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武功如此高强,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是被人打了吗?
如果留他一个人在这里躺一夜,他会不会血流干直接死了?
可他死了关自己什么事呢?背叛自己的人就该有这种下场!
李珍如此想着,脚却违背意志走向了聂隐。
“喂,你还能起来吗?”
聂隐因受伤过重而有些涣散的瞳孔骤然聚焦起来。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
“公主……怎么回来了?”
“你要是死在这里,明天我就没办法洗衣服了,”李珍说着,又问,“你还能走动吗?”
“勉强……可以。”
聂隐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只是还是摇摇晃晃的,李珍赶紧上前扶了一把,聂隐才终于站住。
聂隐身子太高,李珍拉过聂隐一只手放到自己肩膀上,然后扶着他一侧腰,慢吞吞的将他带往自己房中。
【恭喜您获得好感度10点,生命增加36天12小时】
李珍:……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心猿意马的心思。
李珍不语,将聂隐扶进房中,又让他在自己床上坐下。
聂隐先打量了整间房舍,眉头皱起:“公主就住在这种地方?”
这里不仅比蓬莱宫差远了,连他的禁卫房也不如。
“我现在是王府里最低等的下人,还能住在哪里?”
李珍又问:“你有伤药吗?”
聂隐因李珍前一句话而瞳孔微微一沉,听到后半句话后他道:“没带在身上。”
李珍踟蹰了片刻,拿过二丫剩下的药。
“我先用她的药给你缓一缓,你明天记得重新买药还我,二丫还等着用。”
聂隐应了一声,但没接过药,过了半晌他道:“伤在背上,能否劳烦公主帮我上药?”
他这话问得很谦卑,好像生怕李珍拒绝。
李珍的确在想着要不要让他拿了药走人,但……来都来了,帮他上上药也没什么,万一他体力不支死在半途呢?
李珍于是道:“转过去。”
没想到李珍答应得这么干脆,聂隐先是一愣,而后乖乖转身,将自己的衣袍褪了下来。
他整个裸背展现在李珍面前,屋里点着灯,李珍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聂隐的背血肉模糊,纵横交错的伤痕遍布其中,竟找不到一块好肉。
“你这到底是怎么伤的?”
聂隐回道:“被世子责罚了一百鞭。”
一百鞭……得亏聂隐是习武之人底子好,要不然可能都活不到来洗衣房找她。
“你犯了什么大错了?他竟罚你罚得这样重。”
“我……惹怒了世子。”
聂隐并不打算将实情告诉李珍,李珍察觉他有所隐瞒,也没再开口。
只是挑起手中的草药,一点一点敷在聂隐身上。
刑罚室的人毫不留情,伤口深可见骨,草药敷上去很疼,聂隐满头大汗,愣是咬着嘴唇一声也不吭。
这是他与公主决裂以来,第一次如此亲密的相处,他不想破坏它,只想静静感受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