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帮我看着点,锅里水冒烟了叫我。”
“好!”
沈俱怀娴熟地扯着面条,安乐像小孩子一般兴奋地看着,就差在一旁拍手叫好了。
她娴熟地下了面,又忙活了些别的。
只看得安乐连连惊叹,要知道就晚膳那几个菜,她捣鼓了一整天啊!
“你会下厨?”
“不算会,只能温饱,来吧,快尝尝。”
她将面条给安乐盛好,两人就在伙房的小桌上吃了起来。
房内烟雾缭绕,热腾腾的面条带着菜香,让人食欲大动。
安乐晚膳就尝了几口自己做得不堪入目的菜,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两眼亮晶晶地挑起一筷子面条,轻轻吹了下,送入口中。
沈俱怀紧张地盯着她。
安乐的眼睛都直了,满是惊艳,塞满面条的嘴呜呜地发着声,依稀能听出来,说的好吃二字。
“慢点,没人跟你抢!”她宠溺地笑着。
将军府
院中跪着一少年。
中年男子正手持短鞭,用力抽打少年不宽厚的背脊。
鞭子在空中挥舞,落在肉身上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啪!啪!”破空声不绝于耳。
受罚的正是今日武举大展身手的叶景,挥鞭子的是他爹付晨元。
叶知炀站在一旁,揪心地看着院中跪着的小小人儿。
他的背上已满是血痕,却仍死死咬牙忍着,明明身体已经不自觉发抖,可还是一声不吭地抗住一下又一下鞭打。倔强的模样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满院站着的都是他的姨母姨夫还有舅舅,众人只得看着,心有不忍。
叶家家训,有违祖制,毁家灭国者,家法伺候!
“夫君,停手吧!再打下去要出事了!阿景这么小,怎么吃得消啊!”叶知炀颤声拉住了还欲动手的付晨元。
家法便是鞭刑二十,叶家在家法执行这方面极其严苛,若不是已经抽了二十鞭,叶知炀是万万不能上前规劝的。
“你还不认错?!”付晨元气得发抖,用鞭子指着叶景忿忿地问到。
“我没错!”叶景脸色惨白,声音虚弱,但面上仍倔强的否认,气势不减。
“你闯这么大祸,还不知错,我看你今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好好,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孽障!”付晨元说着又要挥鞭。
众人一看形势不对,纷纷过来劝阻。
场面十分混乱。
“住手!”中气十足地一声喝令,打破了院中混乱的局面。
大家纷纷停下动作,恭敬行礼。
叶鸿威走到叶景面前,缓缓蹲下,直视着他的双眼。
他定定地看着这个面无血色的少年,那双眼里满是叶家一脉相承的坚毅果敢。
“你当真要从军?”老人嗓音略带沙哑,可威严不减。
“当真!”叶景提了提气,像是多用一分力,就能显出他的决心多坚定一般。
“你不怕死?”老人特地重重地说出那个死字,要知道战争必定伴随着尸山血海,是极其残酷的。上了战场,管你是谁,皇亲贵胄也好,无名小卒也罢,都只有一线生机。
“怕,但战死沙场,值!”叶景一双丹凤眼闪着光。
“你可知军营从未有过女子?”
“祖父,孙女知道,孙女都懂。我并非一时热血上头,我誓要证明给所有人看,谁说女子不如男!”
叶鸿威定定地看着这个孩子,良久他撑着膝盖站起身来,笑了!
“好样的!我叶家没有孬种!”
叶景竟然是女儿身!
女扮男装投军报国,是为欺君!
轻则流放,重则抄家灭族。家法伺候属实不冤。
此等大事,焉能不让人怒气冲天!
难道就因为孩子小,便要包容她一切过错吗?
要知道有些后果,即便是大人,也无力承担。
那日,叶十七带沈俱怀入叶府,正赶上叶景和家里闹脾气。
她要参加武举,但全家没有一人同意。
一时气急,就想要跟舅舅打一架证明自己,但舅舅已经躲了她好几天,正巧这日让她在院中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