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被追的人,他似乎不应该问她,是不是半途而废了。
但他还是没忍住,去图书馆,一层一层地,把她找到。
桑兮渺“嗯”了声,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快考试了。”
“学得怎么样?”
“还行吧。”
“你报的哪儿——这个能问吗?”
盛时知道有人忌讳上岸前被打听这些,但他只是为了找个自然一点的话题罢了。
这对他来说,也是破天荒了。
桑兮渺倒是不信事以密成,言以泄败的说法,她说:“本来想考京市,为了稳妥,一志愿填了本校。”
“什么时候考?”他说,“下下周?”
她回以一个“你这不是知道嘛,干吗多嘴问这一句”的眼神。
好似一个巴掌,扇醒了盛时,令他醒觉,自己的表现太过鲁钝,太不像自己。
他索性结束这段尴尬得像相亲对象初次见面的聊天。
盛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笔,就是那种普通的,05的考试专用中性笔。
桑兮渺抬眼觑他。
送人礼物不必这么抠吧,这能值两块钱吗……
“咳。”他清清嗓,“祝你考试顺利。”
她心直口快,吐槽道:“这笔是开过光吗,这么灵?”
“嗯。”
桑兮渺:“?”
盛时塞到她手里,又将手抄回兜,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风轻云淡地说:“去
庙里找大师开的光,就是个心理安慰。”
她无意识地转了转笔,“我考的是马哲,还不如去拜拜马克思雕像呢。”
“你拜过吗?”
“没有。”
盛时静了静,忽地问:“你想去拜吗?”
桑兮渺:“现在吗?”
“如果你愿意,可以是。”
桑兮渺没作声,闷着头往前走。
盛时当她不情愿,毕竟时间也不早了,跟在她身后,打算送她回宿舍。
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回过头冲他说:“我不追你了!”
盛时的脚步猛地停住,眉心聚拢,语气不太好:“说追的是你,说不追的也是你,耍我玩吗?”
哪有她这样的人?
突然要追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几天又突然不追了。
连小孩子都知道,播下种子后,需要时间等待它发芽。
她不仅没诚意,还没耐力。
“追不追本来就是我说了算,跟你有什么关系?”
盛时走近,身高和雄性荷尔蒙带来的压迫感瞬间拉满,她的呼吸不由得收紧,脚底却像黏住了,动不了。
他眉眼压低,“你当我是球场的球吗,谁都能来追?”
桑兮渺被过近的距离和他诘问的态度吓得脑中空白了一霎,张了张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虚什么?
错的又不是她。
“你有女朋友,大晚上的还跟别的女生走在一起,邀请她去拜马克思雕像。”
桑兮渺恶狠狠地瞪他:“渣男!”
骂完本来该觉得解气,可那股气不但没发出来,还在心里胡乱撞着,撞得她心底发酸。
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被辜负,还是追求失败。
盛时眉心的褶皱蹙得更深,“我哪来的女朋友?”
她撇过脸,“我怎么知道你哪来的?”
他把她的脸掰正:“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桑兮渺的脑袋被他控制,拍打着他的手,奈何他用了劲,只好说了的事。
盛时气笑了,把那条帖子翻出来,“你再仔细看看。”
她逐字逐句重读了一遍。
图是几张照片拼在一起的,文案和图一一对应,“情侣组合”对应的……是另一张。
是她关心则乱,看岔了。
他说:“她是音乐社现任社长,找我帮个忙而已。”
桑兮渺自知理亏,低低地“哦”了声。
“她有男朋友。”
“哦。”
“不是我。”
“哦……我知道了。”
盛时不作声了。
桑兮渺嘀咕:“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难过了很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