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诸位大人”
“扶李院判来给陛下诊脉。”洛北沉声道。他在禁军中已有积威,两个随行而来的禁军侍卫闻言,立刻上前,要把李院判扶起来。
李院判看他就在李显身边,又极有威严,已经下意识地听了他的命令,就着两个禁军的手臂,双腿向皇帝那边挪了过去。
叶静能喝道:“李院判!你可要想清楚,陛下是中了邪,不是生了病。你这方子下去,要是耽误了为陛下驱邪,你担待得起吗?”
李院判看看洛北,又看看叶静能,属实是手足无措,脚下一步也不敢动了。
萧至忠见他拖沓,生怕耽误了皇帝的病情:“李院判,还不上来!”
李院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萧相公我我”
“好了。”洛北没空听他哭哭啼啼,“来人,把他的针包药包都拿上来。”
那个禁军卫士立刻一把从李院判手中夺了针包药包,递到洛北手上。
洛北急于诊病,也不在意别的,接过针包,便立刻取出金针,于烈酒中一过,反手就在李显百会穴、风池穴、曲池穴、含谷穴等处落了针。
他专心施针,没有留意下方一阵骚动,自然也没有看到韦皇后一身便装,头戴帷帽,亲自来到众臣之间。
韦皇后见到皇帝微合着双眼靠在洛北身上,声音已慌了:“这是在做什么?!”
叶静能看到皇后,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把扑过去,抓住了皇后的裙摆:“娘娘,请治洛北以谋逆之罪!”
宋之问也附和道:“娘娘,他洛北只不过是个突厥胡种,竟敢拖延时间,不让叶祭酒为皇帝驱邪,他这是包藏祸心,意图谋反啊!”
李景伯愤然道:“娘娘,不是这样的,陛下突发急症,一时不支,叶静能非说是皇帝中邪,还不让太医给皇帝诊治,洛北将军无奈,才夺了李院判的针包药包,重新为陛下诊治。”
“他为陛下诊治?他一个打仗出身的禁卫将军,他懂医术?”叶静能立刻反驳道。
李景伯平素与洛北没有交往,此刻也不敢出头为他作保,只得讪讪地退了下去。
萧至忠见李景伯不言,自己也不敢为洛北出头,只俯身不语。
韦皇后痛心疾首:“你们都是四品五品的高官,拿着国家的俸禄,竟被他几句话就喝了下去,你们简直枉为国家的栋梁,枉为陛下的臣子!”
她转头看向台上,洛北已将金针依次拔出,重新放回针包之中,他神情专注,好像完全不受外界影响一般。
“还不快给我拿下!”韦皇后命道。
那几个禁卫左右看了一眼,一时也蒙了。韦皇后见叫不动他们,又喝道:“再不上前者,与洛北同罪!”
几个禁卫这才挪动步子,抽出刀剑,往洛北身边走来。洛北正好抽出最后一根金针,鲜血流出,染湿了李显的衣服和他的衣袖。
洛北眼见左右拿着刀剑走了过来,脸上露出疑惑神情:“皇后娘娘要做什么?”
“你这个乱臣贼子!竟敢谋害陛下!还敢质问本宫要做什么?!”韦皇后喝道。
洛北微微皱眉,叹了口气正要解释,却见李显微微动了动手臂和手指,下一刻,李显睁开双眼,望着眼前的韦皇后,目中含笑:
“皇后不要着急,你可是冤枉好人了。”
第141章
韦皇后见李显恢复了力气, 只是声音有些虚弱,忍不住眼含热泪:“陛下”她一面哭,一面拿手绢揩了揩面容, 好掩去那张美丽脸上的一点错愕。
李显当然不会责怪自己这位情深义重的发妻, 他挥了挥手,示意韦皇后坐到自己身侧,将她的一只手拉在怀里轻拍两下,才道:
“朕只是觉得头疼了一下,就倒下去了, 虽然动作不得,但意识还是清醒的,那些人弄的鬼, 玩的把戏,朕都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