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杜登怀疑我……”牧封川呢喃自语。
他这是第一次独自离宗出远门,还真不知道有这样的潜规则!
晏璋道:“你不该把东洲看做一个整体,应当这样想,每个宗门都是一国,国与国之间有结盟有敌对,关系——”
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不说了?
牧封川眼一抬,却见晏璋神色异常。
半个巴掌大的木偶,脸更是小得只有一指头,可即便如此,他也能感觉出对方身上的低气压,让原本绿油油的脸也好似刷上一层墨。
“你恐怕不知道什么叫国,我换种说法。”晏璋漠然片刻,淡淡道。
“我知道啊!”牧封川眼睛一瞪,脱口而出。
等晏璋诧异的目光投过来,他才想起,无论东洲北洲,还真没有国家这个概念,只有城池与宗门。
他脑中急转,不知是不是疑邻盗斧,总觉得晏璋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对。
“啊、哦哦,我是说,我看过上古历史资料,那时候宗门就是以国家形式存在的吧!”
终于叫他找到能够解释的说辞,牧封川硬生生急出一身冷汗。
不知为何,平常他在晏璋面前也有嘴不把门,说出各种上辈子知识的时候,可今天这次,总让他有种对方格外在意的感觉。
看来以后说话,还是得先想一遍。
牧封川心里狂汗。
晏璋收回眼神,嗯了一声,也不知信是不信。
他道:“反正就是这样,你明白就行。”
“嗯嗯嗯!”牧封川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他就不该替铸剑派操心,都穿越了,还管什么抢劫犯法,该入乡随俗才对,真要谈法,他现在也得蹲监狱踩缝纫机。
既然大家都是修士,就按修士的规矩来吧,拳头大就有理。
牧封川拿好请柬,揣好晏璋,坐上前来迎他到城主府的马车。
马蹄滴滴答答,拉车的马是三品灵兽,拉的车也是价值千金的豪车,可即便如此,在城内,还比不上他自己走的速度。
【我怎么觉得有些古怪?】
牧封川靠着靠背闭目养神,灵识与袖中晏璋传音。
【何处古怪?】
因马上要见铸剑派人,晏璋索性没沉睡,好时刻关注牧封川处境。
牧封川思量片刻,见晏璋不阻止,就知道无人暗地偷听,于是将心中疑虑一股脑儿说出来。
【刚才出客栈时,车夫说接我去城主府,我没多想,而今一看,这个待遇,绝对不是铸剑派人示意,他们请柬可嚣张,哪会对我这般礼遇。】
说是请柬,几乎都和战贴差不多,对方的张狂嘴脸几乎摆在明面上,一副过来让我们收拾你的意思。
要是请柬写成那般,又特意派高规格马车接人,除非铸剑派这次带队长老是个神经病。
再说,这里是吉安城,就算城主有求与铸剑派,也不可能如下属般言听计从,这便意味着,接他是城主的意思。
【我倒是不奇怪对方知道我的情况,可他现在不应该想办法和我撇清关系,这一接,岂不更证实他和归元宗暗通曲款?】
【除非他另有目的!】
牧封川得出肯定结论。
晏璋毫不惊讶。
【你觉得他想干什么。】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牧封川翘起唇瓣,为自己慧眼识破真相而高兴,紧接着,嘴一撇,生出一丝郁闷。
亏他还同情这位吉安城城主,搞了半天,对方也想算计他。
都不是啥好鸟。
不过牧封川还是不明白。
【既然他想引归元宗插足,为何不一开始就联络宗门。】
事到临头才兴出利用自己的念头,也不怕自己不接他的套路。
【大约是这几日事情又有了变化,你又刚好入瓮。】
晏璋对这样的事情很熟悉,提醒牧封川。
【他不可能知道有我在,待会儿估计会用你,假意逼铸剑派让步。哼,你看看他手里的筹码到底是何物,若不想要,直接在铸剑派面前戳穿他就是,想要的话,再和铸剑派斗一回。】
牧封川沉吟片刻,点点头。
对方作为城主,肯定清楚他从入城开始就是孤身一人,这种情况下,还利用自己逼迫铸剑派,简直就是用牧封川的颜面安危,换他吉安城利益。
毕竟,按正常思路,就算牧封川身份特殊了些,也肯定比不了由炼神期长老带队的铸剑派一行人,所以,最后结果一定是铸剑派取胜,牧封川、连带他代表的归元宗,一起颜面无存。
当然,除非吉安城城主想落得城毁人亡,否则肯定不敢让牧封川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可能保证生命安全,不代表不能受伤。
牧封川盘算着整件事,微微张嘴,正想说对方如何敢这样得罪归元宗。
然而话没出口,他就瞬间明悟——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