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云知年并无隐瞒,“说是皇后死了,钟后也重病卧了床。”
他不无担忧地道,“若钟后死了,恐怕钟逊钟霆,会为了钟氏荣耀…鱼死网破,拼力一搏。”
隔日,早朝。
那柳廷则竟然率先发难,上奏一本,参了陇西裴氏五大罪状,其言振振,博得不少同僚纯臣支持。
裴玄忌听完后,未有表态,倒是江寒祁主动点了他,“这裴家的小儿子不就在这里么?柳卿,你有何话,直说就是。”
“那微臣就直言不讳了。”
柳廷则拱手向前,明殿之上,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痛陈说道,“裴氏早有不臣之心!三年前的陇西之行,裴氏就曾私自扣留朝廷命官讨好钟氏,现今又借由小国动乱,大肆兴兵练武,谁知会不会有朝一日又寻个其他借口跨过青阳江,意图谋反?还请陛下下令,革除裴氏将籍,出兵缉拿裴元绍裴定茹,包括裴玄忌在内,一道送审明查!”
裴玄忌冷笑一声,抱臂站定。
几个兵部的老臣此时却纷纷站出,帮助裴氏说话。
“柳相有所不知,陇西位置实在特殊,同西境各方小国接壤,此些年虽常擅自囤兵,但客观说来,也正是有陇西在,才能守得大晋疆土安宁。若当真同陇西对抗,且不说能不能打过,就算打赢了,万一那其他小国趁此来犯,岂不会影响我大晋安危?”
“是啊,这几年那帮宵小之国不就趁乱打了过去?幸得裴玄忌小将军及时率领阳义兵马前往驰援,才暂稳住局势啊!”
这帮人并不知晓,江寒祁曾丧心病狂地囚禁过陇西军将的亲眷,陇西的安全亦是以裴玄忌留在京中作为交换得来的,他们见裴玄忌如今受到加封,便只当做皇上已对裴玄忌既往不咎,且如今又因着江寒祁已同钟后言和,后党和帝党之间的界限早已不再明朗,钟后又已病重,便是更加争相巴结着君主,一番争论下来,以柳廷则为首的文臣谏官倒是成了众矢之的。
江寒祁默而不语地看完了整场论战,下朝后,却将裴玄忌单独留住。
“裴将军,何必对朕如此生分?”
江寒祁命人在后宫专程设席招待裴玄忌。
裴玄忌正襟而坐,目不斜视,对于江寒祁递来的酒水,也分毫不沾。
江寒祁于是皮笑肉不笑地放下酒盏,“朕听说,裴将军那里留了半块调度陇西大军的虎符啊?”
裴玄忌心中微凛。
这半块虎符是他临来上京前,大哥亲手交与他的,还说过去的事就既往不咎了,他们毕竟是一家人,这半块虎符就交由裴玄忌保管,另半块则留于军中,两块虎符合二为一,便可命令陇西数百万军众全军出动,死战到底,不胜不归。
因此,这虎符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
而一旦用了,便证明,此为殊死之战。
兄姐将半块虎符给他,以示对他的重新信任,此事只有几个陇西的军将知晓才是,江寒祁是如何知道的?
“无稽之谈。”
裴玄忌怀疑这是江寒祁的试探,他不动声色地否认,“陇西军将大多世袭,将士们只认人,不认符,我从未见过什么虎符。”
“原来如此,朕还以为,陇西同其他节度使一样,看来,还是有所不同的啊。”
江寒祁不置可否,反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豪饮而下。
“那不如说说别的罢。”
“就说说…云知年。”
江寒祁在笑,只是这笑容像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一样。
“云知年也已被送去将军府不少时日了,他伺候得可还尽心?”
“陛下送来的人,自然甚好。”
裴玄忌听及江寒祁提到云知年,话里话外还充斥着关心,心中登时不痛快至极,“我安排他在府里做些杂活,他手脚虽笨了点儿,但倒也不会出差错。”
“是么?”
江寒祁又饮下一杯酒,隐约有了醉意,长目半眯,“除了干活以外,裴将军,你明知道,朕更想听的是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很好睡罢?他是十九岁去的势,身子比寻常男子要更软,那处却又j得很,干起来最是舒服,最紧要的是,他很是乖巧,怎么对他他都不懂得反抗,朕从前每次都喜欢用跪立的zishi来…会更加口口,你呢?裴玄忌,你喜欢怎么干他?哈哈?也来跟朕说说。”
“砰!”
一声巨响震得殿内烛火狂曳。
江寒祁手中的酒杯险些脱手,酒意也瞬间消散了大半。
裴玄忌腾然起身,一掌重重拍在面前的紫檀木案上,这一掌夹杂着浑厚的内力,竟将桌案震得四分五裂。
木屑飞溅,江寒祁只觉后背涔然发凉,酒意化作冷汗,顺着额角不住流下,江寒祁毫不怀疑,若非裴玄忌还尚存了一丝理智,这一掌,该是要冲着他面门来的。
“陛下,我警告你。”
裴玄忌的手背也被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