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们可真是一模一样,都这么干脆又性急……”
……谁?
向舒怀心脏猛地一紧。
她脱口而出:“你——”
“嗯,对啊。”姚裕美在通话那头就只是笑,“我去见过她了,你的那个小恋人,唉,无忧无虑的女孩,还是小姑娘呢,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向舒怀的喉咙里有些干涩。
“……你对她说什么了?”
“说了一些……嗯,她该知道的东西吧?”
姚裕美就轻声道,刻意地把声音拉得很长又很轻,像是在饶有兴趣地、透过通话,欣赏着向舒怀此刻惨白失色的模样。
“比如说……你以前那些事,你的高中时代,还有你的第一个‘小小’?”
别……
“怎么了,她难道没有问你什么吗?一点反常也没有?”
alpha女人略带沙哑的声音里渗满了恶意,明明向舒怀是懂得的,可却仍然觉得浑身发冷。
她的血液仿佛在逆流着,冷得快要发起了抖来。向舒怀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早已经不在呼吸了,手指用力掐着自己腕间,用了快将指甲崩裂的力道,满指尖的血。
……反常。
大概、大概是有的吧?
她们明明约定了要一起,余晓晓却忽然借口不见她,是、是这样的反常吗?
大概是因为缺乏氧气,向舒怀眼前逐渐泛起昏黑的颜色。
她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才克制着自己没有将颤抖的呼吸声传进麦克风里。
“那她倒也蛮有耐性的嘛。”而姚裕美的声音还在如此传来,“看起来不像啊。对了,小向总,‘她’还委托你的小恋人带给了你一些东西。你看看就知道了。”
她笑道,“——你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和你的小恋人辩解吧。”
……不要,
“姚裕美。”
向舒怀听到自己的声音。那无疑不应当是她在说的,分明她此时恐慌得喉咙都在发抖,几乎快要看不清东西了,可那个声音却那么冷静而镇定,几乎像是另一个人一样。
“你这么有闲情逸致,还有时间在这里帮我和我的恋人沟通,或许是因为裕美制药现在太过于平淡了吗?”
“可以啊。你想要跌宕起伏一点,我们多少有些交情,我可以帮你。”她冷笑,“——两天,姚裕美,然后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这句警告之后,向舒怀随即挂断了通话。
……然而,她却全然不像自己所表现出的那么镇静。
终于能够呼吸的那个瞬间,大段大段的窒息感随即涌上,掐紧了她的喉咙。
向舒怀揪着自己的衣襟,慢慢将自己蜷缩起来,战栗着咬住指骨,大口、大口地呼吸。
好难受……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背弃的瞬间。只不过这一次离开的会是余晓晓,她天真、灿烂、太阳一样的女孩。
某个瞬间,向舒怀几乎以为自己哭了。然而她抬起手摸了摸,才发觉自己的眼间只有干涩一片。
余晓晓知道什么了?
她忍不住一遍遍去想。
她都知道了吗?那些、糟污难看的过去,她最丑陋也最愚蠢的模样,连向舒怀自己看了都要作呕。
余晓晓会生气吗?恼火于她的欺骗、隐瞒,还有无数个把自己粉饰得光鲜亮丽的谎言,使得她在别人的口中才知道,她曾经付出爱意的,原来只是个这么快要腐烂掉、只披着像模像样的美人皮的惨白枯骨、是差一点就被别人染指了的旧物?
还有,她、她与顾嘉小的那些事……余晓晓会觉得恶心吗?
……她会因此而离开吗?
向舒怀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她好像一瞬间被剖开了最丑陋而鲜血淋漓的内里,被尽数呈在了自己最竭力想要维持光鲜的恋人的眼前。
……oga少女抖着崩裂了指甲的手指,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只是慢慢摸索着解开了那条手链,将它收回了自己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