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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o章(2 / 2)

每次听到这些话,我都很难过。

为阿珊哥哥难过。

金玉殿,险恶地。

他身陷其中,曾经苦苦挣扎过。如今,也一定还在苦苦挣扎。

有月亮的夜里,我总会带着涤儿,坐在后院的小小天井里看月亮。

跟他讲「举头望明月」。

跟他讲爹爹想去的小渔村,娘亲长大的草头村。

跟他讲宝舅舅会被老鼠吓哭,江叔叔射箭百步穿杨。

还有卢婶婶的冷脸,殷伯伯的医术……

宫中坏消息,传着传着,变成了最坏的消息。

皇宫内沉闷的钟声再次响起。

他们说,皇帝死了。

我的阿珊哥哥,死了?

我不信。

哪怕长街跪送,灵柩车马真的缓缓向我走来,我不信。

哪怕舆车车辙突然断裂,漆金雕龙的棺椁沉重地落停在我的眼前,我还是不信。

他可以不去渔村看海,也可以不陪我回草头村看山。

可他怎么会死呢?

直到殷太医出现在我面前。

「阿暖,陛下他……」

「他是不是让你来带我去找他?」我努力笑着,眼泪却夺眶而出,「他没有死,对不对?」

殷太医滞涩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所有幻想。

「陛下,他死了。」

「他们都死了。」

第37章

他们都死了。

阿珊哥哥死在议政拟旨的太极殿中。

谢将军的剑刺穿他的心脏时,他的匕首也深深插入谢将军腹中。

听说血流了满地,浸湿了他的最后一道圣旨,上面写着——告命于天,自废庶人。

宝良死在通向宫外的宫道上。

听说白璧无瑕的长道,血色脚印拖了好长,血是从他脚上那双磨旧了的灰蓝缎布鞋里渗出来的。

江措死在潜出城外的城门前。

听说高高的城门上,箭如雨落,士兵翻遍了他布满窟窿的身体,也没能找到要找的东西。

还有卢妃娘娘,也死了。

为了编织一个「不伦天子淫辱庶母反被刺死」的荒唐谎言,一条白绫将她悬于困了她一生的宫墙内。

听说她的枕旁,还放着本只翻了一半的医书,她曾托人打听过,在家乡柳州开一家夫妻医馆要用多少银子。

谢家妄想用一个香艳的宫廷秘闻,掩盖一场血腥的宫变杀戮。

可再肮脏的淤泥也阻挡不了春芽破土而出,再漫长的黑夜也总会有曙光划破夜空。

睿王的兵马已经集结城外,朝中反抗外戚的暗流日渐涌动。

杀不完的天下书生以笔为刃,一篇篇激浊扬清的诗文散布街巷。

谢家,怕了,也乱了。

京城之中,尽是肃杀之气。

以缉拿逆贼之名,遍及全城的大规模搜查,已经反反复复查了许多轮。

谢家要找的「逆贼」,是殷太医。

后院柴房中,殷太医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袱。

这是从太极殿到正城门,他们拼死用血染出一条路也要送出的东西。

里面,是一道圣旨,一方玉玺,一枚虎符。

禅位的旨意,天子的玺印,调遣兵马的印信。

送到睿王手里,就是师出有名、一呼百应的利器。

届时,谢家已经岌岌可危的顽固势力,将彻底分崩离析。

狗急了会跳墙,谢家眼下就如一条濒死的疯狗,又狠又凶。

幸而春风馆背后的金主是谢小公子谢思安,官兵们不敢耽误他挣银子的门道,殷太医才得以躲过一次又一次搜查。

殷太医想要殊死一搏,冲出城去。

可画像贴了满城的他,只怕刚踏出这道门,立刻就会曝尸于市,何来一搏?

但,我可以。

收好圣旨和玉玺,我转身去了花魁娘子的房里。

谢思安近来忙得连花酒都没功夫喝了,整天守在城门边上,严查进出之人。不过天大的事儿也不耽误他的快活日子,每日都差人来春风馆接花魁娘子去陪他「守城门」。

我向花魁娘子求了一通情,终于得她应允。

今夜,我会代替婵儿随车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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