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柯蒂斯怀念萨菲罗斯发丝上浓郁的香气那样,他也怀念柯蒂斯温暖的体温,若有若无的沐浴香气混合房屋内超声波香薰机里加了葡萄柚精油的乳白色气雾打在二人脚底下,柯蒂斯的脚趾颤了颤,慢慢蜷缩起来。
即将入秋,昼夜温差极大,况且是深夜,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衣是会着凉的。
她的两只脚掌被身后的人单手托起放进怀里,但他的怀抱实在称不上暖和,手指的温度也略高于柯蒂斯脚部的温度一点而已。
“这样的宁静可以一直维持下去便好”萨菲罗斯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纪传来,背部隔着面料,柯蒂斯很明显感觉到他胸腔里的颤抖,纯黑的皮质大衣包裹他的四肢却没有包住他的胸膛。
“恩”已经无力反驳,干脆附和下去。
“还记得安吉尔离开我们的那天傍晚么,也是这样的黑夜,下了不小的雨。”萨菲罗斯居然用了“们”这个字眼,以此暗示他们是一体的,但显然柯蒂斯的心境比不上萨菲罗斯,安吉尔离开神罗追随杰内西斯叛离神罗的那个雨夜,那晚是命运的转折点,是黑暗启动的阀门,被两位挚友同时抛下的英雄是什么样的心情,神罗小姐直到现在都揣摩不清楚,是怨恨么?失望?还是悲怆?
“是你自愿在训练室外淋雨那次吧。”
“正是那次。”他轻轻笑了,流连忘返地抚摸大小姐的脚踝。
“你哭了对吧?”
“我不知道,都被雨水冲走了。”
很明智的、又很心照不宣的,两个人偎在沙发上缄口不提任何有关未来的事情,那些尔虞我诈的、伤病缠身的、撕心裂肺的关键词已被当成雷点扫地出门,他们贴在一起像两个精神矍铄不甘寂寞的老头老太一样忆往昔长短。
“你也会哭啊?”
“我不能哭么?”他的脸侧过来,下唇擦过她的耳廓。
“当然!”“可以了,我巴不得你多哭几回。”把心里的苦哭出来后就可以不当boss了么?
“当时你也哄我。”
“我才没有。”
“你哄了。”
“你说是就是吧。”
萨菲罗斯又发出了犹如水中望月般混沌的笑声,他盔甲上的华发流淌而下,流进柯蒂斯的脖颈处衣领,她依旧没有甚至不敢回头看他的眼睛,只感觉心被看不见的力道揪得很紧,几乎有一艘巴哈姆特压在她心尖那样紧。
“你现在也在哄我,就一直这样下去,好不好?”
“你看你怎么表现了”
低垂的星星望着地上的人,月亮光辉是绵延不断的布匹照耀着两情缱绻的星球佳侣,在这个危难的时刻,凑合过日子的夫妻纷纷选择大难临头各自飞,剩下的均是因为强烈爱恋关系自愿绑定在一起的人们,柯蒂斯的部下在定期述职时曾提过一嘴,这两年自杀和他杀的数据值节节攀升,那些主动放弃生命的人里有大约二成是因为恋人中的其中一方染上星痕,另一方倾家荡产医治依旧无望纷纷殉情的。
“我会一直爱着你,柯蒂斯,哪怕你曾经哄骗我。你永远哄我,好不好?”
这致命的诱惑伴随他呼吸里的毒麻痹了柯蒂斯的思维,她缓了半天不知如何应对,萨菲罗斯没有丝毫恼怒,像是回到英雄时期那样柔柔环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瞌睡。
也该瞌睡了吧,神罗小姐先是在外陪杰内西斯奔波了一整天然后又马不停蹄为路法斯做了一场大手术,她晕乎乎、昏昏沉沉,像在妈妈臂膀铸成的铜墙铁壁中一样安全,她微弱的呼吸伴随萨菲罗斯有节奏的左手哄睡拍子越变越慢。
我才是要拜托你好不好,萨菲罗斯,你一直这样温柔该多好,不要再去管那些怨恨和正邪诡辩了好吗?就这样,像月亮光辉一样敲击我的心房,拍拍我的心门,把我心中荒废已久的庭院重新建起来,我能闻见熟透的果香,我看见你的长靴笔直又锃亮不似刚从战场走下来的样子,如果是这样的你,我愿意对你袒露一切,好的和坏的都老老实实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