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小宋知青这是踩进去了才发现是个无底洞,想当水鬼找替身呢。
河边一片安静,众人都恨不得把头埋进水里去,仔仔细细搓着手上的菜,仿佛上面突然多出了一大片脏东西似的。
干巴瘦大娘干笑一声:“算了算了,我们粗手粗脚的,没你小姑娘细致。”
“对对对。”众人连连应和,这群三个人能吵过八百只鸭子的能耐婶子们第一次这么意见统一。
切菜处张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陈桂芬怼一下正闷头切菜的妯娌叶香:
“你说她脑子是不是叫那驴给踢了?”
她嘀嘀咕咕。
第33章
卧槽!他呢?
宋软打猪那天,陈桂芬正巧带着儿子铁蛋走娘家,虽然回来后也听说了这件事,但到底没亲眼所见震撼不大,只以为是大家伙夸张。
笑话,一拳打死野猪,黄皮子上身狐大仙在世也做不到啊,休想糊弄她!
她不以为然地想,反而说得更起劲了。
但叶香作为当天另一队找猪小分队的成员,又亲眼见识了宋软捶猪抗肉的英姿,回想之前的自己还不知死活地想占宋软便宜还起了矛盾,头发都要被吓得竖起来了。
听到“宋”这个姓都头皮发麻,远远地见着宋软的身影都是绕道走,生怕引起那个杀神的注意,万一秋后算账冲她脑袋来一拳,她头可没野猪硬啊!
但又不敢得罪寡嫂——陈桂芬的铁蛋既是长孙又是还是最得宠现在还死了的大伯哥的唯一留下的男娃,她本人还惯来会讨好孙婆子,在老赵家的地位比她高,故而只是含混地嗯嗯了几声。
陈桂芬不满地看了叶香一眼,城里来的知青就是傲气,连儿子都没生一个,就敢对她这个大嫂爱答不理了?
但周围有旁人看着,她也没个理儿,最终只是用眼睛狠狠刮了一下叶香,咚咚咚地剁玉米去了。
对面的人不满:“赵大家的,你动作轻点,玉米粒都飞出去了!不是你家的粮食你就糟蹋是吧?”
陈桂芬抬眼,见说话的是大队长媳妇,不敢得罪还得赔笑:“不是不是,是我昨晚睡落枕了手上控不好劲,我注意,注意。”
村里的女人们早一点的甚至六七岁就踩着小板凳站在灶台前了,到现在最少的也做了十几年的饭,很快就把菜收拾完,连着最后一波处理好的菜一起提到大队部。
大队部里的厨房六几年的时候是给全大队做大锅饭的,几口锅又深又大,鹿肉鹿骨被大致平均地分到各口锅里,正咕噜咕噜地炖煮着。上面飘着草果葱结,随着沸腾的水不断翻滚,香气渐渐蔓延出来。
几个婶子把切好的萝卜玉米土豆先放下去,煮得七八成样子了再把粉条和白菜也丢下去,便是分量扎实的一锅菜,满当得都能抵上大碴子粥了。
婶子们把汤分舀到大桶里抬出去,风一吹,香气越发明显。
小孩子们眼巴巴地扒在门口,用力地吸气。
虽然前不久才吃过野猪肉,但是肉这个东西,谁会不想呢?要是能天天吃,那该有多好啊!
连村里的狗围了过来,围着大队厨房呜呜地小声叫,哈喇子淌了一地。
但是大队长和村支书今天一早去公社交野物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两个头头都还没来,谁也不敢先分菜,大家伙饿着肚子等在肉香气浓浓的打谷场上干等,真不是人干的事。
等着等着,大家伙开始不耐烦了,嘀嘀咕咕:
“咋还不回来捏?”
“别不是翻车了吧。”
“大队长不都是老把式了,还能翻车?”
“诶诶诶,牛车来了。”
“诶,我怎么看着,车后头仿佛还有其他人呢。”
“我瞅着,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大队长的脸拉得比昨晚宋软换回去的那头驴还黑还长,怒视着坐在另一边摇头晃脑、得意地哼着小曲儿的赵支书。
他今天去公社送猎物,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公社商量一下学校拨款的事。虽然县里同意批了,但里头还是有不少弯弯绕绕,要是公社不痛快了,随便找个原因,时间上卡卡,或者数额上协调一下,你也没处说。
他虽然不是多聪明,但寻思着吃人最短拿人手软,他刚交了东西,公社领导总不好这个时候给他甩脸子吧?
结果拉着一牛车刚进公社,就看见院子里一排一看就是城里人的小年轻们大包小包地挤在一起,他们公社书记正头痛地对着电话本哗啦啦地翻。
大队长当时就后脊骨一紧,这咋看着像是突然被分了一批知青,书记正随即挑倒霉蛋啊?
首先领知青的大队就是倒霉蛋,其次这个时候领知青的大队更是双倍倒霉蛋。
都秋收完就准备分粮了,这群人活儿活儿没干,还得按“人六劳四”给他们分个六分的粮,还有知青刚下乡的粮食补贴,这不就是相当于白养着吗!这是一群爹啊?他爹活着的时候都没这么好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