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之放轻了动作想替她掖被角,女孩却像是似有所感一般,睫羽剧烈的颤了几下,从梦中突然睁开眼惊醒。
孟行之收回手臂,“我把你吵醒了?”
沈晗黛乌亮的眼珠转了转,视线聚焦落在床边的男人身上,她白皙的脸颊瞬间变得涨红。
她慌乱的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从和孟行之相反的另一边下床,随后紧抓着身后睡裙的一角,赤着脚快速的小跑进房内的洗手间,反锁上了门。
孟行之见状眉心微蹙,她不是冒失的女孩子,不会在听到他的问话后不礼貌的不回答,再一言不发的逃之夭夭。
他想到刚才她捂着裙子匆忙跑进洗手间的举动,孟行之随手掀开被子,发现墨绿的床单上有一点深色的印迹。
沈晗黛待在洗手间里窘迫不已,攥着自己裙摆的一角,在盥洗台前开着水用力的搓洗,试图把那点红色的痕迹洗掉。
她不太记得自己的生理期,更不知道自己会在和孟先生同床共枕后的第二天就突然撞上了它来临。
沈晗黛反反复复的搓洗了好几次,可她的睡裙是很浅的紫色,她手都搓红也无法把那块痕迹完全洗掉,印在睡裙后面还是十分明显。
她关了水阀欲哭无泪,裙子都弄脏了,那孟先生的床单肯定也被她弄脏了。
沈晗黛缩在洗手间里根本不敢出去面对孟先生,昨晚他才对她那么温柔,还叫她黛黛哄她睡觉,可今天她就做了这么丢脸失仪的事情。
孟先生肯定不会再喜欢她了,她也没有脸再去面对孟先生了。
轮椅在地面转动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洗手间里,沈晗黛捂着脸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男人却极轻的敲了敲门,像是害怕惊到她,“没关系,出来吧。”
沈晗黛羞到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慢吞吞的走到门边想要扭开扶手,还是没有勇气,“我不好意思……”
孟公馆一切的设计风格都遵照了巴洛克式的风格,哪怕洗手间的门也并非是磨砂的玻璃,所以映不出人影来,更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孟行之在门口静等几秒钟,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接听,是特助林子豪的电话。
“先生,上次您让我去查《绿营之夜》那档节目有结果了,现在他们还在甄选主持人,并没有定下来。”林子豪讲到这里顿了顿,“但是他们在之前,有定过一位港中文大的在校新人作为节目主持人,后来因为这个新人家庭方面的阻挠,节目放弃了和她合作。”
孟行之沉声:“那个人是谁?”
“是沈小姐。”
这个答案,情理之中,意料之中。
家庭方面的阻挠,是沈家对女孩的苛待和残酷,所以她走投无路,明明怕孟行之,却还要变着花样、想着讨好,不断地献殷勤接近靠近孟行之,因为孟行之身边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是处心积虑,蓄谋接近,用着不高明的手段想要从孟行之身上获利。
即便孟行之明知她一t开始的接近是想要利用他,但现在确定了这个事实后,他仍旧是不悦的。
没人喜欢被利用,孟先生也不行。
孟行之沉默不语,目光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冷意盯着面前的门。
里面传来女孩很轻的啜泣声——她在哭。
察觉到这一点,男人心中的不悦霎时烟消云散。
而电话另一头的林子豪,预感自己将要因为沈小姐的事情,面临上司的滔天怒火,但最终却只得到上司一句平淡的:“知道了。”
孟行之挂了电话,再敲了敲门,“你再不出来,我就让人拿钥匙来了。”
门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门把立刻被拧开,沈晗黛从门缝里露出半个身子,眼眶里还蓄着要落不落的泪,窘迫又害怕,“uncle别叫人来,我不想再丢人了。”
裙子是脏的,孟公馆的谁见到她都知道她发生了怎样窘迫的事情。
孟行之的视线却再度落到她赤着的双足上,洗手间的地面装的是瓷砖,现在又是冬日,踩着肯定很凉。
“不丢人。”他向她伸出手,“赶快出来。”
沈晗黛窘迫的向孟行之伸出手,又想起自己睡裙的痕迹,手伸到一半又想要缩回去,却被孟行之察觉到,先一步握住她的手,将她从洗手间里拉了出来。
孟先生似有不悦,“昨晚才同你讲,要穿拖鞋。”
沈晗黛无地自容,“可是我睡裙脏了,我不好意思……”
她还攥着身后那块裙角不松,上面还湿漉漉的沾着没干的水迹。
生理期,赤脚踩瓷砖,还穿着湿的衣服。
孟行之有心想要训斥沈晗黛让她长几分记性,可看见女孩窘迫的快要落泪的样子,那些强硬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女孩子的生理结构如此,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孟行之握着沈晗黛有些凉意的手,“家里没有女孩用的东西,我刚才已经让人去买了,很快就会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