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庄良娣并不知情,那便是你偷偷服用了?三郎,你糊涂啊你……”
她难得在李谡面上摆皇后的威严,今日属实被他气得不轻,只道:“太子妃羸弱,这半年身子时好时坏,到底不成气候。你宫中缺个有个能主事的人,六娘之事我自会同你阿耶提。”
母子二人从未有过如此剑拔弩张的时候,他瞧皇后面色青紫,当真被他气得不轻,只好道:“张六娘之事还待商榷,阿娘莫要冲动。”
李谡先服软,皇后便也软了一分,道:“的确不能委屈了六娘,既如此,便由你细细考量。”
“是。”
说罢,李谡起身告辞。
雁远见长琴步履匆匆跑来不由唤住她:“为何这般慌张,忘了宫中的规矩不曾?”
只见长琴一脸惊恐,扶住雁远喘气道:“丽政殿出事了。”
“怎的了?”
“殿下自长吉殿回来发了好大一通火,魏内侍和几个贴身服侍的宫女太监皆受罚,其中一个内侍竟被当场处置了。”
云映听了亦十分震惊,太子从不轻易责罚下人,如今竟到处置的地步,想来是发生了大事。
云映与雁远对视一眼,唤了自己手底下一个小宫女去打探消息。
小宫女很快回了宜秋宫,只摇头说打探不出消息。
丽政殿如今人人自危,丝毫不敢出差错,哪里还敢再往外传消息,难道不想要命了?
又到了午膳时间,几人便去了寝殿,不敢有误。
今日太子说了要来宜秋宫用午膳,待膳房布好菜,却迟迟不见太子。
云映瞧着在榻上发呆的人,庄姝自长吉殿回来后便是如此。
她们三人见庄姝面色沉郁亦不敢多言,只安静地将手上事情做好。
又过了一刻钟,眼看菜都要凉了,云映只好开口:“不若奴婢遣人去丽政殿走一遭?”
庄姝看一眼桌上菜肴,摇头道:“不必。”说罢下了榻,从桌上挑了几样太子爱吃的菜撤下,自顾用了午膳。
至晚间李谡依旧没有来宜秋宫,倒是太子发火处置内侍的事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
庄姝亦有耳闻。
唤了云映来问话,只答此番连魏内侍也受了罚,问起原因,她竟全然不知。
云映自小在东宫长大,从前又在李谡跟前,若是连她也打探不出消息,那便是极重要的事。
庄姝心底愈发不安起来。
庄姝撩起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似泼墨的黑夜里只有呜咽的寒风作伴。
“拿我的大氅来。我们去丽政殿。”
“良娣!”云映和雁远齐声唤她,如今尚不清楚缘由,二人想起上回栾二郎之事,自然希望她能三思。
庄姝知道眼下最好的选择是待在自己宫里,只等太子消了气来寻她。
可要她这般不明就里地缩着,她却不愿,总得去看看他。
庄姝决然道:“快去。”
二人替她拿来大氅,耳衣和围脖。
待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后,庄姝只叫云映披上大氅与她一道前去。
两人提着灯笼往丽政殿去。
路上碰见宝瓶带着一个宫女提着食盒正从丽政殿方向走来,二人对庄姝福了一礼。
云映笑问:“二位可是自丽政殿回来?”
宝瓶颔首,笑道:“时下严寒,太子妃命奴婢给殿下送羊肉汤暖身子。”此话一出,她身边提着食盒的宫女不禁将手中之物握得更紧。
庄姝闻言看了眼宫女手上提着的食盒,迈步往丽政殿去。
云映匆匆与宝瓶道别,几步跟上庄姝步伐。
二人走后,宝瓶面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她凝视着庄姝离去的背影。
若此番殿下拒了太子妃的心意却召见了庄良娣,那么太子妃便彻底输了。
宝瓶越想脸色越难看,她从宫女手上接过食盒,厉色寻斥道:“太子妃赏你的手镯也敢弄丢,还不快回去找寻!”
小宫女愣了片刻方反应过来,忙道:“奴婢这就回去找。”说罢便低头玩丽政殿方向找去。
“良娣怎的来了?”魏让见庄姝来了,又惊又喜,忙上前迎了几步。只他下午才受了杖刑,此时屁股又麻又痛,走起路来姿势古怪又好笑。
不过此刻却无人在意这点小细节。
庄姝道:“劳烦内侍通禀一声。”
魏让心里喜忧参半,只愿他这次不要赌错了,回了庄
姝便半拖着腿往内殿去了。
过了会儿,只见魏让一脸喜色走了出来,“殿下请良娣进殿。”
庄姝与云映皆松了一口气。
庄姝对云映道:“外头冷,你去偏殿等候。”
云映福身称是。
待庄姝进了内殿,云映却不着急离开。
她往魏让所在位置靠了靠,想要探听些消息。
魏让一问三不知,云映知道他是装的,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