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了筋骨,准备离场了,边走边说:“该交代的交代,该托付的托付,三日后赵甲、钱乙找你报到,十月初一准时启程!”
眼瞅着张公公就要走出了极乐殿,忽然想起陆沉两腿之间那个金灿灿的锁,忙问:“钥匙呢?”
张公公没回答,只是伸手摆了摆,意思是不需要用钥匙?
玉城三步并两步冲过去,赶紧给陆沉松绑——解开了蒙眼和勒嘴的黑布——那金笼子并没有锁,掰开即可。
玉城先拿帕子轻轻地擦了擦陆沉的屁股——已经血红水肿地翻了出来,勉强在用力合拢却又不紧,每碰一下都感觉到陆沉不自觉地刺痛收紧。。。玉城含着泪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鼻子极酸,问道:“你还好吗?”
陆沉脸上并无一点悲苦之色,只是活动手腕和双腿,舒舒筋活活血,都麻了!
玉城又问了一次:“你还好吗?犯了什么事儿了?”
陆沉叹了口气,方才说道:“你啊!着了老爷的道儿啦!”说罢,慢慢悠悠地溜到了榻上坐下,连喝了一壶茶。
玉城懵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儿?
陆沉捏了捏玉城的手,语重心长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可是刚才你怎么不问问你办成了这个差,怎么赏你啊?”
是啊!我肏!这最关键的一点居然忘了问了!我要真是能替老爷赚回一百万两,我要个十万两不过分吧?既然老狐狸让我提条件,那我说要二十万两他也得答应我吧?我刚才怎么就忘了说呢!
一想到这,玉城叫苦不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沉,心中暗骂自己“饶你精似鬼,还是喝了老狐狸的洗脚水啊。。。”
“其实老爷把我绑在这儿,弄这一出儿,就是故意要乱你心神的。。。我昨日就知道老爷要这么安排了。。。”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陆沉叹了口气道:“你觉得我能说吗?老爷昨日吩咐我。。。要我配合他演这出戏。。。事情成了的话,有重赏。。。”
玉城哼了一声,“你贪图赏赐就把我给卖了?亏我一开口就替你解围呢。。。”
这时已有下人重新端了茶点,送了衣服过来,陆沉慢悠悠地穿戴整齐,方才说道:“其实演不演这出戏,你都得去。。。你没的选。。。只是这重赏嘛。。。”
玉城瞥了他一眼,气呼呼地问:“赏了多少?分我一半!”
陆沉摇了摇头,呵呵一笑道:“老爷把我赏给你了!”
“什么意思?”
“老爷放我出府了!让我跟你一起去广州。。。伺候你。。。保护你。。。以后我就要靠你养喽!”陆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握住了玉城的手。
我的天!玉城一时间不知该做何表情,做何反应,“那你现在就可以跟我走了?”
陆沉点了点头,说道:“随时!老爷还赏了些东西,还有一笔。。。安家费。。。你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老赵老钱他们都会安排好,我也会把你伺候好,你就只管把银子赚回来就成了。。。”
玉城一时间竟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
“老爷不会是派你来监视我的吧?”
陆沉拧起了一张脸,道:“你这是什么话?就算是监视,也用不着我啊!我现在真的就是你的人了。。。你要是嫌弃的话,现在赶紧回了老爷,还来得及!”
玉城腾地跳了起来,一屁股砸到了陆沉的大腿上,搂着脖子就亲了个嘴儿。。。
陆沉痛的咧了咧嘴,“你轻点儿。。。后面都肿了。。。痛的很。。。”
玉城心疼地紧紧搂住陆沉的脖子,以后就好了!
十二月的晨光漫过珠江,江面上浮着一层湿漉漉的暖意。茶楼临窗的乌木案上,一盏滚烫的菊普白汽氤氲。羊城的气候与北方京城的朔风和西北故乡的凛冽迥异——此刻的北京,怕已试覆满燕山碎雪,呵气成霜;而岭南的冬晨,却只教人褪去外衫,任江风挟着咸湿的暖意,拂过眉梢。。
这里的风竟像浸了蜜水的绸子——软绵绵裹着荔枝木炭火气,混着码头飘来的咸腥,和比江南更为水润的潮湿。
凭栏俯瞰,怀远驿的朱漆牌楼已次第打开。暹罗使团的象奴正吆喝着卸下檀木箱笼,褐色肌肤上沁着薄汗;琉球商客裹着靛青布袍,手捧账册与牙行低声交割,话音软糯似吴侬,却掺了三分闽南调子。
最扎眼的莫过于几个红髯碧眼的佛郎机人,羊皮靴踏得楼板闷响,腰间银链叮当。他们指点着码头泊满的货船,时而迸出几句生硬的粤语:“生丝。。。三百担!”引得一旁戴白缠头的波斯胡商捻须而笑,金线刺绣的翻领在晨光中明灭如鳞。
岭南之富,尽聚于广州,大抵便是如此情状。
跑堂殷勤地过来添了热水,又端上了五香芋丝饼、腐乳咸煎饼、濑粉虾籽盏和榄仁糖缠四样咸甜小点,分量都不大,精致小巧。黏湿的暖风携来一缕焦香,却是茶楼后院在炙烧鹅,脂油滴落炭火发出滋响,混着珠江上疍家女的